暮春的朱雀街飘着淡淡的槐花香,济世医馆的木门虚掩着,檐下挂着的“济世救人”木牌被风拂得轻晃。洛风正蹲在医馆后院的药圃前,手里捏着株带着露珠的黄栀子,青布长衫的下摆沾了些泥土,腰间系着的药囊垂着半串铜铃,是妻子秦慕伊亲手绣的药草纹样。
“阿爹,这就是黄栀子啊?”十八岁的洛羽凑过来,一身月白短褂衬得他眉眼清亮,手里还拿着个竹编药篮,“看着倒像栀子花开败了结的果子,可阿娘说这是药材,能治病?”
洛风抬头笑了,眼角的细纹里藏着温和:“你这孩子,只记着栀子花好看,倒忘了果子的用处。”他起身时,秦慕伊端着个白瓷盘走过来,盘里放着晒干的黄栀子果,深黄的果皮泛着油亮,她今日穿了件淡绿襦裙,裙摆绣着栀子花纹,鬓边别着朵新鲜的栀子花,发间银簪坠着的小珠串一晃,便有细碎的光落在药圃里。
“先别急着讲药效,”秦慕伊将瓷盘放在石桌上,拿起颗干栀子果递给洛羽,“你先摸摸,再闻闻,记住它的模样,往后去山里采买才不会认错。”
洛羽接过栀子果,指尖触到粗糙的果皮,凑近鼻尖闻了闻,一股清苦中带着微香的气息钻进鼻腔:“这味道倒像阿爹煎药时的味儿,就是淡些。”
“这就对了。”洛风拉过儿子的手,指着药圃里的黄栀子植株,“你看它的株形,高不过三尺,枝干是灰绿色的,嫩枝上还带着细细的绒毛,像刚长出来的柳叶芽。叶子是对生的,卵形的叶片边缘光滑,摸上去厚实得很,叶脉得对着光才能看清,像画上去的细纹。”他伸手摘了片叶子,递到洛羽眼前,“你再看叶片背面,比正面浅些,还带着点蜡质,这是它为了保水长的,毕竟它最喜温暖湿润的地方。”
秦慕伊补充道:“黄栀子多生在山野间的疏林里,或是溪边、路旁,得有充足的阳光,却又不能被暴晒,土壤要疏松肥沃的,最好是偏酸性的红壤或黄壤。去年我们去南方采买,见过山脚下成片的黄栀子,到了夏天开白色的花,像缀在绿叶间的小喇叭,到了秋天就结出这橙黄色的果子,越晒越黄,药效也越足。”
洛羽听得认真,蹲在药圃边细细观察:“那它的根呢?阿爹说过,很多药材的根也是宝。”
“问得好。”洛风赞许地点头,“黄栀子的根是圆柱形的,外皮是黄褐色,剥开后里面是淡黄色,断面有放射状的纹理,像太阳的光。它的根能扎得很深,这样才能在潮湿的土壤里吸收养分,还能抵抗些小风雨。不过采挖时要小心,不能伤了主根,不然来年就长不出新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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