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朱雀街浸在柔暖的阳光里,济世医馆门前那棵老槐树缀满雪白的花串,风一吹,细碎的花瓣就落在青石板上,像铺了层薄雪。洛风正蹲在医馆后院的药圃边,手里捏着株带着露珠的韩信草,青布长衫的下摆沾了些泥土,腰间系着的药囊垂着枚铜铃,是妻子秦慕伊去年亲手绣的药草纹样。
“洛大哥,这就是韩信草?看着倒和寻常野草差不多呢!”伙计阿福凑过来,粗布短褂的袖子挽到小臂,手里还提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刚采的薄荷。他跟着洛风学医三年,最佩服的就是洛风能从一堆草木里认出各种草药,还能说出每种药的脾性。
洛风抬头笑了笑,眼角的细纹里盛着暖意:“看着普通,用处可不小。”他招手让刚从前堂进来的儿子洛羽过来,“阿羽,你也来看看,记牢韩信草的模样,以后出诊说不定能用上。”
洛羽刚满十八岁,穿着件月白色长衫,袖口绣着细巧的云纹,是秦慕伊前几日才缝好的。他身形挺拔,眉眼间像极了洛风,手里还捧着本《本草图经》,听到父亲召唤,立刻快步走过来,目光落在那株韩信草上,眼里满是好奇。
“爹,这韩信草是不是和韩信有关啊?”洛羽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韩信草的叶子,生怕碰坏了。
洛风点头,指尖轻轻抚过韩信草的叶片:“传说当年韩信带兵打仗,士兵们受伤后,他发现这草能止血止痛,就用它来治伤,后来人们就叫它韩信草了。”他顿了顿,开始仔细讲解,“先说说它的生长环境,这韩信草喜欢温暖湿润的地方,不耐寒,也怕积水。你看咱们药圃这处,靠着墙角,早上能晒着太阳,下午又有树荫挡着,土壤是腐叶土掺了些河沙,既肥沃又透气,正合它的性子。”
他指了指药圃边缘:“要是种在太干燥的地方,它的叶子会发黄;要是积水多了,根容易烂。前两年我在城西的坡地上见过野生的韩信草,都长在溪边的草丛里,或是田埂边的向阳处,从不长在低洼积水的地方。”
秦慕伊端着个白瓷盆从屋里出来,盆里盛着刚调好的药泥。她今日穿了件淡绿色襦裙,裙摆绣着缠枝莲纹,腰间系着条水蓝色腰带,带尾垂着两颗珍珠,走动时发出细碎的“叮咚”声。鬓边插着支银质梅花簪,花瓣上錾着细巧的纹路,衬得她眉眼愈发温婉。
“你们爷俩又在讲草药呢?”秦慕伊笑着将瓷盆放在石桌上,凑过来看着药圃里的韩信草,“阿羽,你爹讲的要记仔细,这韩信草咱们医馆常用,尤其是春夏季节,外伤、咳嗽的病人多,少不了它。”
洛风拿起那株韩信草,递给洛羽:“你摸摸它的茎,是四棱形的,表面有细毛,颜色是暗紫色,从基部开始分枝,长得不高,一般也就二三十厘米。”洛羽轻轻捏了捏,果然摸到茎上有四条棱,细毛蹭着指尖,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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