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星轨归墟:芦苇荡里的共生密码
千里之外的大柳国芦苇村,暑气未消的夜风裹着潮湿的水汽,卷着村口大片芦苇荡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像无数片干燥的蝉翼在暮色里扑棱。
风掠过祠堂青瓦时带起几片泛黄的草叶,砸在祠堂门口那对缺了角的石狮子上。
它们蹲踞的石台边缘,早已被风雨啃出蜂窝状的凹痕。
供桌上的青釉油灯晃了晃,灯芯在灯油里浮沉,橘色的光焰忽明忽暗地舔舐着墙面。
那幅被称为“共生纹”的藤蔓壁画就在光影里忽隐忽现:曾经缠绕交错的藤蔓线条,如今只剩几道深褐色的残痕,像老人手背暴起的青筋,勉强勾连出几片蜷缩的叶形。
传说中藤蔓下并肩而立的人与鹿,早已被岁月磨得辨不出轮廓,唯有壁画角落那枚褪色的朱红指印,还倔强地嵌在剥落的墙皮里,据说是百年前最后一任画工补色时留下的。
夜风又掀开门帘,带着芦苇叶的清苦气息灌进祠堂,供桌上的灯芯“滋啦”一声爆起火星,映得梁上垂落的蛛网泛出银灰色的光。
祠堂外的芦苇荡在夜色里起伏,远远望去,像一片被揉皱的深绿色绸缎,唯有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还顶着稀疏的枝叶,在风里发出吱呀作响的叹息。
虎娃的粗布衫袖口磨出毛边,怀里的破布偶缺了只眼睛,露出里面泛黄的棉絮,他踮着脚蹭到妇人身边,布鞋底在青砖上拖出细碎的声响。
妇人手腕上戴着草绳编的手环——那是大女儿小草离家前连夜编的,绳结处还缠着几根银白色的芦苇穗,此刻正随着她擦拭供桌的动作轻轻晃荡。
她的指尖停在那方刻着星轨的木牌上,木牌边缘还留着未打磨光滑的毛刺,仔细看能发现“小草”两个歪扭的刻痕。
三年前村里年轻人举着木牌去镇上游行,说是要“讨个公道”,小草临出发前在自家灶台下刻了这牌子,说“星轨能照着回家的路”。
木牌背面还贴着半片褪色的花瓣,不知是哪次沾上去的星愿花,如今只剩浅粉的痕迹,像一道淡淡的伤口。
“阿娘骗人。”小树忽然把布偶往胸前按了按,鼻尖蹭到妇人围裙上洗得发白的补丁,“去年星愿花开时姐姐也没回来。”
妇人的手猛地颤了颤,沾着灯油的抹布在木牌上晕开一块深色印记,她盯着供桌上跳动的灯影,喉结动了动:“这次不一样,你看祠堂梁上的蛛网——”
她忽然指着头顶交错的银线,“前儿夜里新结的,网眼儿织得像星轨图,老辈人说,这是‘牵魂网’,能把走远的人往回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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