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照幽隙,清风开短襟。”

在场的人都安静了——这两句诗,没有哭哭啼啼的哀怨,没有怨天尤人的愤怒,只有一种说不出的平静,像她平时在咸宜观里,坐在院子里看月亮的样子。

有人后来问那个行刑的官差,鱼玄机临死前有没有哭,官差说:“没哭,就念了那两句诗,念完还笑了一下,跟睡着了似的。”

那一年,鱼玄机二十七岁。一个在诗坛上刚绽放没多久的天才,就这么在刑场上结束了一生。

后来有人说她是“疯妇”,说她“嫉妒心太强,死有余辜”;也有人说她是“被时代逼疯的可怜人”,说她“要是个男人,根本不会落得这个下场”。可不管怎么说,她的死,像一根刺,扎在了晚唐的诗坛上,也扎在了后来每个读她诗的人心里。

诗魂不朽:50首诗里的女性呐喊

鱼玄机死了,她的诗没被忘掉。后来有人把她的诗收集起来,编成了一卷《鱼玄机集》,收录了五十首诗,还被编进了《全唐诗》里——在那个男人占主导的诗坛上,一个有争议的女冠,能有五十首诗流传下来,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了。

明代有个叫胡震亨的文人,读了她的诗,忍不住夸:“才媛中诗格最雄健,非寻常闺秀可比。”意思是说,在有才的女子里,鱼玄机的诗最有力量,不是那些只会写闺怨的大家闺秀能比的。到了现代,更有学者说她是“中国女性自白诗的先驱”——她敢把自己的心事、自己的不甘、自己的愤怒,都直白地写在诗里,这在千年前的女性里,太少见了。

她的诗,其实就讲了三件事,每一件都戳中了女性的痛处,也照亮了女性的力量。

第一件是“以景写情”,把心里的苦,藏在风景里。比如她写的《江陵愁望寄子安》:

“枫叶千枝复万枝,江桥掩映暮帆迟。

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

秋天的枫叶,一层叠一层,红得像火,江桥上的船帆,半天都开不过来——她的思念,就像这枫叶一样密密麻麻,像这西江水一样,日夜不停地流,停都停不下来。没有华丽的辞藻,可一想到那满目的枫叶和东流的江水,就知道她心里有多苦。

第二件是“直抒胸臆”,把心里的话,直接说出来。比如她写的《寓言》:

“红桃处处春色,碧柳家家月明。

楼上新妆待夜,闺中独坐含情。

芙蓉月下鱼戏,天边雀声。

人世悲欢一梦,如何得作双成。”

前面写的都是美好的景色,最后两句转折:“人世悲欢一梦,如何得作双成。”——这辈子的悲喜,就像一场梦,怎么才能找到一个能跟自己过一辈子的人呢?没有绕弯子,直接把对爱情的渴望和失望说出来,像跟朋友聊天一样,真实又戳心。

第三件是“性别抗争”,把心里的不甘,喊出来。比如那首《游崇真观南楼》:

“云峰满目放春晴,历历银钩指下生。

自恨罗衣掩诗句,举头空羡榜中名。”

她看着进士榜上的名字,心里恨啊——恨自己是个女人,穿着罗衣,把满肚子的才华藏起来;恨不能像男人一样,去考科举,去金榜题名。这种“我要是个男人就好了”的想法,在现在听着没什么,在千年前,简直是“大逆不道”。可她偏要写,偏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女人也有才华,女人也有抱负。

结语:烈焰红莲,千年不熄

现在去西安户县,还能看到一个“鱼玄机墓”,坟头长满了草,石碑上的字都快磨平了。到底是不是真的鱼玄机墓,没人说得清,可来这里的人,都会想起她写的“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

有人说,鱼玄机是个“坏女人”,杀了人,不守清规;也有人说,她是个“可怜人”,被爱情骗,被时代逼,最后走了极端。不管是好是坏,她都是一个“真实的人”——她有才华,也有缺点;她敢爱敢恨,也会嫉妒愤怒;她想活得痛快,也想被人认可。

她就像一朵长在淤泥里的红莲——出身不好,命运坎坷,像淤泥一样脏的环境裹着她;可她偏要开花,用诗当花瓣,用反叛当花蕊,烧得通红,把周围的黑暗都照亮一点。她的花,可能开得有点扎人,有点疯狂,可那是她拼尽全力开出来的,是属于她自己的花。

千年过去了,长安的朱雀大街变了样,咸宜观也没了踪迹,鱼玄机的诗还在——你读“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还能想起那个在咸宜观里涂胭脂、喝黄酒的女子;你读“自恨罗衣掩诗句”,还能感受到她对命运的不甘;你读“明月照幽隙,清风开短襟”,还能看见那个在刑场上平静念诗的身影。

这就是鱼玄机——一个有争议的女冠,一个天才的诗人,一朵在历史里烧不尽的烈焰红莲。她的故事,她的诗,会一直流传下去,告诉每个后来人:不管环境多差,不管别人怎么说,都要活出自己的样子,都要把心里的话,大声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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