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修行室、阿罗汉、窃取者！

[笔趣阁信息]:bqg.info 超级好记！

无数白骨从地底钻出，拼合成人形，空洞的眼眶中跳动着幽绿火焰。它们齐刷刷转向我，发出嘶哑合唱：“归??来??者??当??献??祭??”

是童家巷的亡魂。

但他们已被污染，意识尽失，沦为天魔傀儡。

我闭上眼，不再调动香火之力，也不施展武技，而是盘膝坐下，开始诵经。

不是任何一部现成的经典，而是我自己编撰的《破妄偈》：

>“我不忆故我不惧，

>我不执故我不坠，

>我不救故我能救，

>我不在故我恒在。”

每念一句，周身便亮起一圈金光。那些扑来的骷髅触碰到光芒，便发出凄厉惨叫，化为飞灰。

但这远远不够。更多的骸骨从四面八方涌来，甚至城内也有百姓摇晃着走出，双眼漆黑，嘴角咧开诡异笑容。

我知道，单靠言语无法唤醒他们。

于是，我做了一件疯狂的事。

我撕开胸膛。

不是用刀，而是以意念强行撕裂皮肉，露出跳动的心脏。然后，我将那枚孟传给的铜钱按进心脏深处。

鲜血喷涌而出，却未落地，反而逆流升空，化作一片血雾。

在那血雾之中，浮现影像??

是我这些年走过的路：背母求医、跪拜武庙、斩杀魔修、破七重障、见龙华影……每一幕都真实得令人窒息。

“看啊！”我嘶吼，“这就是我的记忆！我不否认它，也不沉溺于它！它是痛的，是错的，是不堪回首的！但它造就了今天的我！”

血雾扩散，笼罩整座城池。

那些被操控的百姓忽然停住脚步，眼中黑雾剧烈翻腾。有人抱住头痛苦哀嚎，有人跪地痛哭，有人怔怔望着天空，仿佛想起了什么。

一个老妇人颤抖着伸出手，抚摸墙上残留的血书：“魔起东方，佛闭西门……可若佛不在西门，而在人心呢？”

刹那间，某种东西松动了。

城中心，那口曾喷出黑水的古井猛地爆发出一道纯白光柱，直冲云霄！

与此同时，我感到心脏剧痛，生命力急速流逝。我知道，强行激发集体共感的代价，是燃烧自身精元。

但我笑了。

因为我听见了??

不止一人，而是成百上千人，开始低声诵念那首《破妄偈》。

声音起初微弱，继而汇聚，最终响彻全城！

“我不忆故我不惧……”

“我不执故我不坠……”

“我不救故我能救……”

“我不在故我恒在……”

城墙上的裂缝停止扩张，地底的黑水开始退去，天空的阴霾缓缓裂开，透出一线曙光。

我倒在血泊中，意识逐渐模糊。

最后一刻，我仿佛看见玄牟方丈站在我身旁，身穿粗布僧衣，手持扫帚，正轻轻清扫落叶。

“做得不错。”他说，“不过下次，记得穿件新衣服再来见我。”

我想笑，却发不出声。

黑暗降临。

不知过了多久，我悠悠转醒。

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干净的屋子里，窗外阳光明媚，孩童嬉笑奔跑，老人坐在檐下喝茶。屋内药香袅袅，床边放着一碗热粥，旁边压着一张纸条：

>“你睡了七天。

>永安活过来了。

>下一次，别再玩命。

>??林沉舟”

我艰难起身，推开房门。

街道焕然一新，百姓忙碌有序。有人认出我，纷纷停下脚步行礼，却不似从前那般敬畏疏离，而是带着亲切与感激。

一个小女孩跑过来，递给我一朵野花：“大哥哥，妈妈说你是英雄。”

我接过花，轻声道：“我不是英雄。我只是……没忘记回家的路。”

傍晚，我登上城楼，眺望远方。

夕阳西下，天地染成金色。远处山峦起伏，隐约可见多室山的轮廓。

我知道，这场战争远未结束。

天魔不会轻易退去，新的危机必将接踵而至。或许某一天，我又会被推上风口浪尖，再次面临“救或不救”的抉择。

但这一次，我不再急于寻找答案。

因为我已经明白，所谓不朽，并非长生不死，也不是万众敬仰，而是??

哪怕遍体鳞伤，哪怕无人理解，哪怕前路漆黑如渊，依然愿意点燃心中的那一盏灯。

哪怕那光微弱如萤火，也要照亮脚下方寸之地。

万般特质加身，天赋、机缘、香火、神通，终究都会消散。

唯有那颗始终不肯熄灭的心，才能穿越轮回，踏碎宿命，最终抵达永恒。

风吹起衣角，我伫立城头，久久未语。

而在千里之外的某座荒山上，一名赤足少年正蹲在溪边饮水。他抬头望天，忽然怔住。

只见苍穹之上，七点星光悄然排列成树形，缓缓旋转，似在召唤。

他摸了摸胸口，那里，一颗温润如玉的种子正在悄然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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