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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卡珊娜望着树林深处,突然想起柯洛伊说过,她的守护神是独角兽,却总在梦里见到只浑身浴火的白鸟。马车重新启动时,她摸出那块戈尔迪之结,冰凉的表面不知何时蒙上了层薄霜,像谁的眼泪凝在了上面。
“这个不死鸟什么来头?”薛羽耳语道,“长得和小柯好像。”薛羽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要被马车碾过石子的咯吱声吞没。她攥着柯洛伊塞的手绘食谱,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封面上那团番茄酱画的意面——方才那孩子白头发总在眼前晃,尤其是耳朵上那层绒羽,扇动时像有细碎的光屑往下掉。
卡珊娜没立刻接话,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着。她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榛子树,雾气正顺着枝桠往上爬,把嫩绿的新叶浸成半透明的。“文艺复兴的黎明……”她低声重复着,睫毛在眼下投出片浅影,“不死鸟特意提这个,绝不会是随口说说。”
风从车窗缝隙钻进来,带着股潮湿的凉意,吹得两人都缩了缩脖子。卡珊娜想起中午柯洛伊做千层面时的样子——她往肉酱里加南瓜泥的手势果断又雀跃,说“意大利的色彩会呼吸”时,黄瞳亮得像淬了阳光,那股子热忱和她面对算术占卜时的暴躁判若两人。
“你记得吗?”卡珊娜突然转头,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小柯说她画湖水要用七十三种蓝,可她调意大利面酱时,只看一眼就知道该加多少罗勒。”她按住跳动的帆布包,眼神穿透越来越浓的雾霭,仿佛能看见米勒家窗口那盏还亮着的灯。“那孩子的蒙眼布……”她喉间动了动,“边缘磨得发亮,像戴了很久。小柯腿上的绷带也是这样,总在同一个位置磨出毛边。”
薛羽突然打了个寒噤。春天的暖意不知何时褪得干干净净,车厢里冷得像浸在溪水里。她望着卡珊娜紧绷的侧脸,突然明白那股不对劲的感觉来自哪里——柯洛伊总说自己记不住全名,却能准确背出佛罗伦萨所有美术馆的位置;她算术不及格,却能精准算出每种颜料的调和比例。这些被她们当成“怪才”的特质,此刻和那个白毛黄瞳的“不死鸟”重叠在一起,像幅没干透的画,晕出片让人不安的阴影。
“我们漏了最明显的线索。”卡珊娜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她抬手掀起窗帘一角,外面的雾已经浓得化不开,“小柯不会抛弃每一幅人物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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