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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刚转过最后一道弯,米勒家的彩色篱笆只剩道模糊的色块,车轮突然在碎石路上发出刺耳的急刹。卡珊娜手里的樱花水晶差点滑出去——一个小小的身影猛地从榛子树后窜出来,苍白的头发在暮色里像团燃烧的雾。
“让开!”马车夫扬鞭的手顿在半空。那孩子最多八九岁,穿着件不合身的粗布裙,却有着和柯洛伊如出一辙的黄瞳,只是眼下蒙着条洗得发白的粗布带。最古怪的是她的耳朵,小巧的轮廓外覆着层绒羽,像知更鸟收拢的翅膀,正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卡珊娜?莱恩,薛羽。”她的声音像浸过晨露的玻璃,清冽得不像孩童,“我是不死鸟。”
薛羽扒着车窗往前凑,看清了那孩子露在布带外的眉眼——鼻梁、唇线,甚至嘴角那点小虎牙的弧度,都和柯洛伊童年照片里的模样分毫不差。只是那满头白发太过扎眼,在渐暗的天光里泛着银光,像被月光织成的绒线。
卡珊娜突然攥紧了包里的戈尔迪之结。绳结传来微弱的震颤,像在呼应什么。那孩子往前走了两步,蒙眼布带随着动作滑动,“元力在哭哦。”她仰起脸,绒羽耳朵轻轻扇了扇,“你们没听见吗?”
马车夫正要呵斥,却见那孩子身形一晃,竟原地转了个圈,粗布裙扬起时,裙角露出片灼伤般的绯红纹路,像极了柯洛伊画过的尾羽。“文艺复兴的黎明,”她的声音突然飘得很远,“白鸦和不死鸟。”
话音未落,白影已闪进树林,只留下片飘落的绒羽,轻轻落在卡珊娜的帆布包上。它在掌心慢慢化作金粉,空气中残留着股淡淡的杏仁香。
不死鸟?
白鸦?
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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