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北方大捷,再过几日顾桓祎与洛知彰便会凯旋回京都,届时再查应该就会有这个成怀瑾的消息了。
顾桓祁收回思绪,颔首道:“你有心了。”
秦善远拄着拐杖,站得笔直,“为了大庆,这些都是末将应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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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皇后闭门养病,除夕夜宴一切从简,沈清和也懒得费心,叫内务府的人将宫道简单装饰了一番,简单办了个家宴,便算是过年了。
“娘娘,”小路子从外头进来,肩膀上还带着几个雪粒子,见沈清和正在低头绣着一件小衣裳,布料上乘,针脚细密,下意识放低了声音,“娘娘还在给大皇子做衣裳?”
“是,”沈清和头也不抬地回道:“明日便是景熙的生辰了,帽子,鞋袜,还有裤子,本宫都做好了,就剩下这件衣裳了。”
或许是沈清和八岁时便与父母分离的关系,总觉得金山银山都比不上母亲亲手所做的物件。
小路子将交叉在袖子里的手拿出来,又点了三盏烛火,放在了榻边的小几上,生怕沈清和熬坏了眼睛。
光影交错摇晃,沈清和手上未停,随口问道:“何时前来?”
“会娘娘的话,”小路子将第三盏烛台放好,这才退后一步道:“碧凰宫里传了消息出来,劳长戌说,皇后娘娘的饭菜许是被人动了手脚。”
沈清和持针的手稍稍一顿,眸中划过狠戾之色,“什么叫许是?”
小路子从袖口里掏出一张纸来,缓缓打开呈给沈清和,“有些字奴才不认识,碧凰宫外看守的人说,劳长戌大抵的意思是,这几日观察着皇后娘娘的饭菜,总觉的有不妥之处,不知是御膳房一时大意,还是有人刻意为之,又或是他自己思虑太重。”
沈清和神情严肃,放下手中的衣裳与针线,接过那张纸看了一阵:龙井虾仁与酸枣茶、牛肉汤羹中加了田螺肉、糖醋鲤鱼和绿豆汤、淮山鱼糜汤...
密密麻麻写了七八排。
“将内务府的记档给本宫拿来。”沈清和看着那纸张上的记录,声音低沉沉的。
小路子快步从不远处的桌案上拿起内务府新送来的记档,没忘了翻到碧凰宫的那页,再双手呈给沈清和。
叶皇后自腊月十八被禁足,至今已有十三日,沈清和在记档上寻找劳长戌所记录的这些菜食。
“有了,”沈清和的指尖在记档上划动,谨慎到不漏掉一个字,“这个,你看劳长戌记的是龙井虾仁与酸枣茶,可是你看,这上头记得,腊月廿,给碧凰宫送去的茶水明明是红茶。”
小路子侧着脑袋过来,两厢比对后,搔着头不好意思地笑了,“娘娘莫怪,奴才认不全,看不懂「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