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万籁俱寂。
苍若寺的空气中仍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道,经幡迎着寒冬里的狂风,在屋檐下阵阵作响。
顾桓祁披上自己的墨色大氅,从窗口处离开了禅房,脚步轻轻地往大雄宝殿玉阶下的暗影处走去。
“末将见过皇上。”
“你腿脚不便,就不必多礼了。”
左手边拄的拐与地面轻碰两声,角落里的秦善远直起身子,月光并未洒在他的身上,可他身着的便装却依旧带着些莫名的寒芒,“末将谢皇上。”
谢恩后,秦善远微微往右侧挪腾了半分,向玉阶下的墙壁借了些力。
“你递上来的折子朕已经看过了,”顾桓祁负手立在玉阶下的阴影处,声音不重,却冰冷如这冬日深夜里的寒冰,“所以你猜测,承虞山那火之事,是茕挞部之人栽赃给努奚旧人的。而诚王军中或许有人早知道这事,是大庆军中有人勾结外部作乱。”
“回皇上的话,那些虽只是末将的猜测。但是由此回想,末将由京都出发去往承虞山支援诚王之事并未声张,却有人提早在半路埋伏,此为其一;其二...”秦善远抬眸,在黑暗中看不清顾桓祁的脸色,犹豫片刻继续道:“末将来苍若寺之前,曾回了趟家中,父亲告知末将,去年诚王殿下自承虞山归来后,身边便多了一个幕僚,名叫成怀瑾。”
顾桓祁沉沉呼出一口白气,升起,又消散。
可愁云却凝在了顾桓祁的眉间,久久停驻。
“成怀瑾...”顾桓祁口中念念。
秦善远的言外之意已然明了,军中的内鬼不是旁人,正是诚王。在承虞山的大火之后,诚王将那个叫成怀瑾的,以幕僚的身份带回了身边。
而这个叫成怀瑾的,或许正是承虞山作乱之人。
若是一切如秦善远的猜想,这个叫成怀瑾的,很大可能是茕挞人。
“只是,父亲还说,如今已经找不到这个叫成怀瑾的人了。”
顾桓祁眸色一滞,京都城里找不到成怀瑾,或许是因为诚王带兵在外,将那个叫成怀瑾的带在了身边也未可知。
或许这个叫成怀瑾的本就是茕挞的叛徒,投靠了大庆的诚王。
自导自演一出戏,在承虞山为诚王树立威信,又做局,让诚王灭了茕挞,立下战功。
如此,便能说得通了。
诚王必然是有了不臣之心,才会与他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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