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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村的地,在惊蛰前的夜里突然“哼”了一声。
最先听见的是住在村西头的王屠户,他正起夜,脚刚落地就觉地面晃了晃,像踩在棉花上。低头看时,炕沿与地面的缝隙竟宽了半指,墙角的裂缝里渗出细沙,“簌簌”往下掉。他举着油灯照猪圈,猪圈的地基陷了块,猪吓得在圈里乱撞,蹄子踏在地上,发出“空咚咚”的响——地基下面怕是空了。
“地动了?”王屠户的吆喝惊了半村人。张大爷披着棉袄跑出门,脚刚踩上院坝,就觉脚下一软,院坝的青石板翘了起来,石板下的土被掏空,露出黑黢黢的洞,洞里泛着青灰的寒气。他扒开田埂查看,往年结实的夯土竟松得像豆腐渣,轻轻一推,田埂就塌了块,泥水裹着谷苗往塌口灌,“这土咋成了筛子?”
天没亮,村里的“崩裂”就止不住了。纺车婆娘家的堂屋地面裂了道缝,缝里能看见下面的朽木,她刚搬个木箱想挡,木箱“呼”地就陷了进去,只露个箱角;后生们守夜的篝火堆,半夜里突然“咕咚”一声沉了半尺,火炭滚进地缝,冒出青黑的烟;最吓人的是村东头的老井,井台塌了大半,井绳放下去,竟探不到底,只听见井底传来“哗啦啦”的响,像有东西在啃井壁。
“这地要塌了!”有村民看着不断扩大的地缝哭了,“屋基空了,田埂塌了,连井都快没了,咱们往哪躲?”这话像块石头砸进人群,恐慌顺着地缝往心里钻——之前的煞再凶,好歹有屋住、有地种,如今根基都要裂了,守着个随时会塌的村子,还有啥用?
李长生蹲在老槐树下,摸着树干。老槐树的根须在土里盘了几百年,此刻竟有几根从地缝里钻了出来,根须上沾着青灰的泥,却还带着韧劲,没完全枯死。“地没真塌,是‘归墟崩基煞’在捣鬼!”他捏碎根须上的泥,泥里裹着细沙似的煞粒,“这煞专蚀土地的根基、房屋的屋基,让实土变虚土、硬基变空壳,从根上毁咱们的落脚地!”
玄诚子捧着测地仪赶来,仪盘上的指针疯转,“古籍上说‘崩基煞,归墟之脉所化,能裂地脉、塌屋基,让阳间土地归墟’!地脉是村子的骨,屋基是骨上的肉,骨裂了、肉塌了,人就没了立脚处!再不想办法,过了午时,地缝会越裂越大,整个村子都可能陷进地底,连轮回盘都护不住!”
村民们看着脚下的地缝,腿肚子直打转。纺车婆娘抹着泪:“我这屋是我嫁过来时盖的,住了三十年,咋说塌就塌?”后生们想填地缝,搬来的石头刚扔进去,就被地缝“吞”了,连点响都没有,“填不住!这地缝像无底洞!”
李长生却盯着老槐树的根须笑了:“崩基煞能裂土,却裂不了老根的盘!你们看这老槐树,根在土里盘了几百年,地缝再大,也没扯断它的根——根基的底气,藏在老根、老基、老辈的夯土里!”
他指着村东头的老碾盘:“那碾盘是咱祖辈建村时立的,盘下的地基石埋了丈许深,石头上刻着‘土固则村安’,是咱村的‘镇基石’!再去把各家祖传的夯土锤找来,那是祖辈夯地基用的,锤柄里浸着百年的汗气!阿木,去取你太爷爷埋在老槐树下的糯米——当年盖祠堂,用糯米拌灰浆夯地基,说‘糯米粘,土就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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