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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大夫拿起桌上的紫砂壶,给薛大妈倒了杯温水:“您先漱漱口,缓缓气。这病啊,看着是‘上火’,其实不是真有那么多‘火’,是您身子里的‘水’少了,火才往上蹿。”
他指着案头那盏锡制的油灯,灯芯挑得太高,火苗“忽”地往上蹿,把灯盏壁燎得发黑:“您看这灯,要是油少了,火苗就往上冒,看着挺旺,其实是虚的,烧得灯芯都焦了。人老了,就像这油灯,津液少了,肝阴不足,就好比灯里的油不够,那点虚火没地方去,就往头上跑——牙是阳明经的地界,耳朵是少阳经的关口,火一冲,可不就又痛又响了?”
薛大妈眯着眼琢磨:“您是说,我不是真上火,是水少了?那为啥吃了下火药还拉肚?”
“问得好!”岐大夫点头,“您这火是‘虚火’,就像闷在柴堆里的火星子,看着不旺,可越浇冷水(苦寒药),柴堆越湿,火星子反倒往别处窜得更厉害。牛黄解毒片是啥?都是黄连、黄芩这类苦寒药,就像往虚火上泼冰水,看着暂时压下去点,其实把脾胃的气都伤了——您看您右脉沉弱,就是吃苦寒药伤了中气,所以又拉肚又乏力。”
他翻开桌上的《景岳全书》,指着其中一页:“张景岳先生说‘阴不足则阳有余’,您这就是典型的阴亏阳浮。肝属木,赖阴血滋养,您今年七十八,肝阴早就不如年轻时充盈,再加上秋燥耗津,就像树叶子缺了水分,容易被火气烤得枯焦。虚火往上冲,牙床受不住就疼,耳朵受不住就鸣,这可不是光‘灭火’能解决的,得‘添水’加‘引火’,双管齐下。”
薛大妈听得直点头:“那您说咋治?我听您的,只要能不疼,喝啥药都行!”
岐大夫拿起狼毫笔,在处方笺上写下“玉女煎加减”五个字,一边写一边说:“给您用个李东垣先生的老方子打底,叫玉女煎,本是治胃热阴虚的,我给您加几味药,让它既能补阴,又能把虚火引下来。”
他先写“麦冬30g,生地30g”,笔尖在纸上沙沙响:“这两味是君药,就像给灯里添油。麦冬甘寒,能补肺胃之阴,还能清心火,您不是心烦吗?麦冬就像给心里撒点凉丝丝的露水;生地更厉害,滋阴凉血,能把肝阴补足,就像给快枯的树浇上根水,根润了,叶子自然就不焦了。”
薛大妈凑过来看方子:“这两味药我认识,前几年咳嗽,大夫开过麦冬,甜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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