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刚过,岐仁堂院角的桂花树落了满地金碎。岐大夫踩着晨露打开药柜,当归与川芎的香气混着桂花香漫出来,恰好裹住推门而入的身影——是邻村的王二柱,背着他娘,额头上的青筋比药柜上的铜锁还显眼。

“岐大夫!您快看看我娘!”二柱把老太太放在竹榻上,竹榻发出“吱呀”的呻吟,“这病邪门得很,每月十五前后就犯,头疼得像被石碾子碾,西医查了个遍,说是神经性头痛,药吃了一筐,今儿个月圆,疼得她直往墙上撞!”

老太太蜷缩在榻上,双手死死攥着枕头角,花白的头发被冷汗浸成毡片。岐大夫掀开她的眼皮,眼白泛着淡淡的红丝,像浸了血的棉纸。搭脉时,指尖下的脉象忽疾忽徐,像湘江涨潮时拍岸的浪,时强时弱,与窗外渐升的满月隐隐呼应。

“您这疼,是从后颈窝往天灵盖钻吧?”岐大夫轻声问,顺手摘下墙上的《月令七十二候集解》,“疼起来是不是怕光,想闭着眼?”

老太太艰难地点头,声音细若游丝:“就像有根烧红的铁钎子从骨头缝里穿进去,月亮越亮越疼,天亮稍好些。嘴里干得冒火,喝多少水都不解渴,尿又黄又少……”

二柱在旁跺脚:“西医给开的止痛药,开头还管点用,现在吃了跟嚼糖似的!说是什么脑血管痉挛,要做造影,我娘吓得住了三天院,啥检查没做又回来了。”

岐大夫让小徒弟取来青瓷碗,盛满井水放在月光下。碗里的水面明明晃晃,映着满月的影子,边缘却泛着细密的涟漪,像被看不见的手轻轻搅动。“您看这水,”他指着碗沿,“月亮能让海水涨潮,人身上的水占了七成,何尝不是个小海洋?《黄帝内经》说‘月始生则血气始精,月郭满则血气实’,您娘这是肝肾阴虚,月满时阳气浮越,虚火顺着督脉往上冲——就像没盖严的水壶,水汽总得找个缝儿冒出来。”

他转身从药柜最上层取下个蓝布包,解开绳结,里面是晒干的枸杞藤。“您看这藤,”岐大夫捻起一片叶子,“白天晒得蔫蔫的,夜里沾了露水就舒展。人老了,就像这藤,津液少了,藏不住阳气。肝属木,肾属水,水生木,肾水亏了,肝木就成了枯柴,稍微有点火星就着。这火是虚火,不是灶膛里的实火,浇不得冷水,得添柴引水。”

二柱挠着后脑勺:“添柴引水?您是说……得补?可她明明上火啊!”

“这就是中西医的不同了。”岐大夫翻开案头的《景岳全书》,泛黄的纸页上写着“阴不足则阳有余”,“西医只看局部疼不疼,查不出病灶就说没病。咱们中医看的是‘气’,是‘阴阳’。您娘的火,是水少了显得火旺,就像锅里的水快烧干了,锅底自然发烫。得用滋阴的药当‘水’,再用点引火的药当‘瓢’,把火引回炉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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