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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雅将脸埋在他胸前，没有回答。她爱志远，也珍惜这段婚姻，但要她为了家庭放弃事业追求，这不可能。
德国之行最终还是定下来了。郑书记亲自找陈父谈话，强调这次机会对厂里的重要性。在组织的干预下，陈母勉强不再公开反对，但家里的气氛明显冷了下来。
临行前的晚上，林雅收拾行李到很晚。志远默默帮她整理资料，将德语词典和常用药一样样放进箱子。
"三个月很快的，"林雅试图活跃气氛，"圣诞节前我就回来了。"
"嗯。"志远低着头，将一件毛衣仔细叠好，"那边天冷，多带点厚衣服。"
林雅突然鼻子一酸。她放下手中的衣服，走过去抱住志远："我会每天给你写信的。"
志远终于抬起头，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小雅，我支持你的事业，真的。只是...有时候我希望你能稍微依靠我一点，不要总是那么...独立。"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林雅心中的某个锁。她一直以为志远不理解她的追求，却忽略了他作为男人的自尊心。在事业上，她确实走得比他快、比他远，而这或许正是问题的根源。
"志远，"她捧起他的脸，"我确实很独立，但这不代表我不需要你。相反，正是因为有你在身后，我才能勇敢地向前走。"
志远紧紧抱住她，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早点回来。"
第二天，全家人到机场送行。陈母不情不愿地来了，塞给林雅一包自制的话梅："路上吃，防晕机。"
这小小的善意让林雅眼眶发热。她拥抱了婆婆："妈，我会尽快回来的。您多保重身体。"
飞机冲上云霄时，林雅望着窗外渐渐变小的城市，心中百感交集。她想起今早志远在安检口最后的眼神，想起婆婆别扭的关心，想起父亲"注意安全"的叮嘱...突然间，离别的实感汹涌而来。
空姐送来热毛巾，林雅擦了擦脸，发现毛巾上沾了泪水。她打开婆婆给的那包话梅，放进嘴里一颗，酸甜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像极了此刻的心情。
舷窗外，白云如棉，阳光灿烂。林雅知道，这次旅程不仅关乎事业，也将是对她婚姻的一次考验。她必须找到那个平衡点——既不做困守灶台的旧式妇女，也不成为冷落家庭的所谓"女强人"。
飞机穿过云层，轻微的颠簸中，林雅摸出笔记本，开始写第一封给志远的信：
"亲爱的志远：
飞机刚刚起飞，我已经开始想你了。昨晚你说希望我多依靠你，我想了很久..."
她的笔尖在纸上停顿了一下，继续写道：
"其实我一直很依赖你，只是方式不同。每次遇到困难，想到有你在等我回来，我就有了继续前进的勇气..."
写到这里，林雅望向窗外无边无际的云海，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坚定。无论前方有多少挑战，她都会找到方法兼顾事业与家庭。因为这两者，都已经成为她生命中不可分割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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