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刺骨的石壁渗出阴寒的水珠,滴答、滴答敲打着早已湿透的稻草,更敲打着蜷缩在角落、仅存一点微弱意识的上卿叔詹那早已麻痹的神经。齐人的监牢不见天日,黑暗如同粘稠的沼泽,吞噬着时间和希望。身上的锦袍早已看不出原本华贵的颜色,被污秽和潮湿覆盖,散发着铁锈、霉腐和绝望交织的气息。他已经记不清被关押了多久。饥饿与寒冷交织,折磨着他的身体,但对故国的牵挂和那份“宁为朽骨,不割寸土”的决绝,反而成了这无尽黑暗里唯一支撑他不完全崩毁的孤火。

脚步声!沉重的、带着铁甲铿锵之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死水般的沉寂!

嘎吱——!

生锈的铁门栓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刺眼的光线猛地涌入囚室,如同冰冷的钢针扎入久违光明的双眼。叔詹下意识地偏过头,抬手遮挡,只从指缝中看到几名身着齐国宫甲、面目冷硬的侍卫簇拥着一个身影。那人穿着郑国下大夫的简朴服饰,此刻却面色惨白,额头细密的冷汗在昏暗光线下闪烁。这人叔詹认得,是新郑宫中负责跑腿传话的小吏,此番竟冒险被派入这龙潭虎穴!

“大……大人!”那郑国使臣几乎是扑倒在散发着恶臭的湿冷地面,声音带着哭腔,被巨大的恐惧和屈辱紧紧攫住,语无伦次,“君……君上他……他又派小人来了!小人带来了……带来了郑国国库仅存……仅存的十车金珠玉帛!恳请……恳请齐侯开恩……放了大人您……国不可一日无卿啊……”他的声音抖得厉害,说不下去的绝望让他猛地磕起头来,额头瞬间沾满了污秽的泥水。

叔詹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像坠入万丈冰窟!郑伯啊……悼公这孩子……终究还是忍不住了!又被齐人贪婪的嘴脸吓破了胆!这般再次献上重金,简直是饮鸩止渴,只能助长暴齐吞食郑地的欲望!他猛地睁开眼,布满血丝的眼中燃烧起怒火,想厉声呵斥这懦弱的行径,嘴唇却干裂颤抖,发不出一个有力的音节。只有喉头涌动着一股腥甜的血气,因极致的悲愤而几乎喷出!

齐宫大殿。方才郑国使臣小心翼翼呈上的礼单竹简,此刻如同最轻贱的垃圾般,被一只粗大的、骨节突出、蕴含爆炸性力量的手掌狠狠掼在冰冷的金砖地面上!碎裂的竹片四散飞溅!

“混账——!!” 齐桓公的咆哮如同晴天霹雳在殿宇穹顶下炸开!那张因震怒而扭曲的脸庞上,每一寸肌肉都在暴跳,双目射出骇人的凶光,如同被彻底激怒、择人而噬的狂龙!

“寡人要的是他郑国的疆土!要的是那虎牢关东的八百里锁钥咽喉!!”他的声音拔高到尖锐刺耳的程度,震得满殿铜鼎嗡嗡作响,两侧侍立的朝臣噤若寒蝉,垂目屏息,无人敢喘一口大气,“不是这些……这些毫无用处的废物石头!”他指着地上散落的珍宝,如同指着污秽的垃圾,“郑国新君!黄口孺子!竟敢拿此等东西来搪塞寡人!欺我大齐刀锋不利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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