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逃遁时从黑袍使袖中遗落几株火绒草,还沾着夜露,细看叶脉间竟有熔金般的纹路流转。
“赤阳州的火绒草。”楚灵犀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她捂着心口踉跄走近,犀角吊坠在颈间晃荡,“这东西见火就炸,天机阁的杂碎最爱用来毁尸灭迹。”
沈七指腹摩挲草茎,冰凉的露水浸入皮肤,一丝若有若无的硫磺气息钻入鼻腔。深渊之下,被混沌劫光撕裂的岩层裸露出赤红脉络,仿佛大地淌血的伤口。他忽然屈指一弹,草茎轻飘飘落向暗道下面一块棱角尖锐的黑岩。
嗤——!
草叶触及岩石的刹那,一点火星爆开,瞬息燎原!拳头大的火球轰然腾起,赤红烈焰裹着黑烟疯狂扭动,高温气浪扑面而来,将岩表烧灼出蛛网般的焦黑裂痕。火焰只肆虐了短短一息便骤然熄灭,只在岩石上留下一个拳头大的浅坑,边缘结晶,冒着缕缕青烟。
“好烈的火毒。”沈七眯起眼。这不是凡火,倒像是地肺深处淤积了万载的炎煞,被强行凝炼进一株草中。
楚灵犀已蹲下身,指尖不知何时捏了一枚扁平的青铜小盒。她撬开盒盖,露出里面半凝固的靛蓝色膏体,气味辛辣刺鼻。她抠了一小块药膏抹在草茎烧灼后残留的焦痕上,那膏体一触焦黑竟如活物般蠕动渗透,焦痕边缘迅速晕开一片妖异的靛蓝。
“天机阁的老把戏了。”她冷笑,水囊倾斜,一道清流冲刷在焦痕与药膏交融处。
水流过处,奇迹陡生。岩石表面那圈焦痕竟如褪色的墨迹般消融重组,蜿蜒伸展,最终凝成一行铁画银钩的小字:
‘’三日后,鬼哭礁,晶石船队过境。‘’
每一个字都像是淬火的铁条烙印在石上,边缘还蒸腾着若有若无的热气。字迹的末端,一个极简的符号微微凸起——两道交叉的波浪线托着一枚三角箭头,尖锐得刺目。
沈七的目光死死钉在那符号上。这图形他见过,在太子萧承胤观星宴上,屏风角落用金线绣着同样的标记,当时太子指尖敲击的正是此处!“葬龙滩的执事令牌,凌霜的佩剑纹饰……如今又出现在这‘线索’上。”他声音沉冷如铁,“太子在拿我们当探路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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