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街的晨雾刚被日头晒散,济世医馆的木门就“吱呀”一声开了。洛风踩着青石板走进后院,身上那件靛蓝色长衫洗得发白,袖口却浆洗得笔挺,腰间系着块半旧的药囊,里面装着刚采来的草药,散发着清苦的香气。他年近四十,眼角已有细纹,却挡不住眼神里的温和,下颌蓄着半寸长的胡须,被晨露打湿,更添了几分儒雅。
“洛大哥早!”几个伙计正在院子里晾晒草药,见他进来纷纷打招呼。洛风笑着点头,将药囊放在石桌上:“今天讲讲土茯苓,你们把去年采的标本取来,再让洛羽把画图的纸笔备好。”话音刚落,就见个穿月白色短打的少年从屋里跑出来,约莫十七八岁,眉眼像极了洛风,只是更显灵动,正是他的儿子洛羽。“爹,纸笔都备好了!”洛羽手里捧着个砚台,墨汁研得乌黑发亮,身后跟着位身着水绿色襦裙的女子,正是洛风的妻子秦慕伊。
秦慕伊手里端着个青瓷盘,里面放着刚蒸好的茯苓糕,热气腾腾的。她今日梳着温婉的堕马髻,簪着支碧玉簪,裙摆绣着几株草药图案,走在青石板上悄无声息。“刚蒸好的茯苓糕,边吃边听吧。”她将盘子放在石桌上,笑着对伙计们说,“土茯苓性子平和,配着糕点讲才不枯燥。”阳光落在她鬓角,将几缕碎发染成金色,眼角的笑意温柔得像春日的风。
洛羽早已搬来几张竹凳,伙计们围坐成一圈,手里捧着茯苓糕,眼里满是期待。洛风从药囊里取出一株新鲜的土茯苓,根茎粗壮,表面覆盖着棕褐色的鳞片,顶端还带着几片嫩绿的叶子。“大家先看看这植株,”他将土茯苓放在石桌上,指尖轻轻抚过根茎,“土茯苓不是茯苓,它是百合科植物光叶菝葜的干燥根茎,你们看这根茎呈结节状,一节一节的像串起来的珠子,表面粗糙,有明显的纵皱纹和须根痕。”
秦慕伊取来去年制作的标本,根茎被切成薄片,呈类白色至淡红棕色,断面可见点状维管束排列成环。“你们看这断面,”她用竹签指着标本,“质地坚硬,断面平坦,像磨过的玉石,这是因为它含有大量的淀粉和纤维素。新鲜的土茯苓断面会有黏液渗出,那是它含有的多糖成分,有很好的药用价值。”她说话时声音轻柔,像春雨落在青石板上,伙计们听得格外认真。
洛风接着说:“土茯苓喜欢生长在温暖湿润的环境里,多生于海拔1800米以下的林下、灌木丛中或山谷溪边。咱们大华南方多山地,气候湿润,最适合土茯苓生长。它耐寒耐旱,却怕积水,所以多生长在排水良好的砂质土壤里,根部能深入地下三尺,吸收土壤里的矿物质。”他拿起洛羽画的草图,上面画着土茯苓的植株形态:“你们看这叶子,呈革质,椭圆状披针形,顶端渐尖,基部楔形,边缘全缘,正面深绿色有光泽,背面淡绿色,叶柄上还有卷须,能攀附在其他植物上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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