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渊!”陆峥年开口,声音冷硬如铁,不带丝毫感情,完全是公事公办的口吻,“奉督军令!你涉嫌通敌叛国,证据确凿!现查封家产,一干人犯,全部羁押候审!拿下!”
他一挥手,身后如狼似虎的士兵立刻上前。
“放肆!”沈文渊气得浑身发抖,推开儿子,上前一步,指着陆峥年,“尔等武夫,安敢如此污蔑!我沈文渊一生清白,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通敌?有何证据?!”
“证据自然有。”陆峥年面无表情,从副官手中接过一份盖着督军府大印的公文,在他面前一晃,“带走!”
士兵粗暴地扭住沈文渊的胳膊。
“父亲!”沈砚之目眦欲裂,想要冲上去,却被另外两个士兵死死拦住。
他挣扎着,嘶喊道:“你们一定是弄错了!我父亲绝不会通敌!你们拿出证据来!拿证据来啊!”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和愤怒而颤抖,温润的书生气在此刻被撕得粉碎,只剩下无助的呐喊。
陆峥年看着这一幕,看着沈砚之那双充血的、充满了不解和愤怒的眼睛,心里那根被压下去的刺,又轻微地动了一下。但他脸上依旧冰封一片,甚至刻意避开了沈砚之的目光。
“搜!”他冷声下令,不再看沈家父子,“所有房间、书籍、信件,一页都不准放过!所有男丁,集中看管!女眷圈禁内院!”
士兵们轰然应诺,如虎狼般冲进各个房间。翻箱倒柜声、瓷器碎裂声、呵斥哭喊声顿时响成一片。
精美的瓷器被摔碎,古籍字画被随意抛掷践踏,藏书楼被贴上封条……百年清贵世家积累的风雅与尊严,在暴力与强权面前,顷刻间被撕扯得支离破碎。
沈砚之被士兵反扭着双臂,眼睁睁看着家被摧毁,父亲被辱。他牙齿紧紧咬着下唇,几乎咬出血来,身体因极致的愤怒和无力感而剧烈颤抖。
他死死盯着那个发号施令的冷峻军官,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进骨头里。
陆峥年能感受到那道几乎要将他烧穿的目光,但他没有回头。他只是挺直了背脊,像一尊冰冷的雕塑,站在一片狼藉的庭院中,监督着这场由他亲手执行的“正义”。
惊变骤起,朱门倾覆。昨日还是诗书传家的清净地,今日已成炼狱开端。
沈宅的朱漆大门被粗暴地钉上了交叉的木条,贴上盖着血红大印的封条。昔日清雅的庭院,此刻一片狼藉,如同被飓风席卷过。
破碎的花盆、散落的书籍、被撕烂的字画……所有的一切都在无声地诉说着刚刚发生的暴行。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和恐惧。
沈家主要的男丁:沈文渊、沈砚之,以及几位旁支叔伯、成年子侄、乃至较为年长的男仆,约十余人,被粗鲁地推搡着,押解出了沈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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