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宇弯腰捡起火折子,火光再次亮起时,照见床头那卷医书。
泛黄的纸页上字迹清秀,第一页写着"瑶儿周岁,咳疾难愈",第二页是"瑶儿八岁,误食毒菌",第三页......舒瑶的指尖颤抖着抚过最后一行字:"若瑶见此,勿悲,勿怒,待时机成熟,自会相见。"
"这里。"石宇的指尖点在书脊处。
舒瑶翻开,一张泛黄的地图从书页间滑落——京城外三十里,标着"废弃道观"四个小字。
"她在等我。"舒瑶将地图折成小方块,塞进袖中夹层。
那夹层是她特意让人在衣袖里缝的机关,贴着心口的位置。
回程的巷子里飘着湿冷的雾。
舒瑶的脚步突然顿住——她闻到了铁锈味,很淡,却像根针戳进鼻腔。
"左边第三棵槐树。"石宇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温热的吐息扫过耳垂。
他的手按在她后背,带着她往右边拐,"跟着我走。"
话音未落,三道黑影从房顶上跃下。
月光照亮他们腰间的银饰——是紫冥阁的柳叶刀标记。
"去医馆。"石宇反手抽出佩刀,刀光在雾里划出冷弧,"我引开他们。"
舒瑶望着他转身的背影,喉间又泛起腥甜。
她撩起裙角冲进另一条巷子,在街角的成衣铺前停住——那里挂着件太医院值夜的青布衫。
"借件衣服。"她摸出块碎银拍在柜台上,不等掌柜反应,就着夜色换上。
青布衫带着股药香,她低头将袖中地图又按了按,混进迎面走来的值夜队伍里。
医馆的晨雾还未散尽时,舒瑶正对着药柜整理药材。
突然,窗棂"扑棱"一声轻响。
她抬头,就见一只黑羽信鸽停在窗台上,脚环系着枚铜牌。
铜锈混着晨露的潮气,正面刻着"苏婉"二字——那是母亲的闺名。
她翻转铜牌,背面的字迹让她呼吸一滞:"白水崖"。
"舒大人!"药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太医院刘院正说今日要去城南巡诊......"
舒瑶将铜牌塞进袖中夹层,指尖隔着布料触到地图的褶皱。
她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嘴角扬起个极淡的笑。
"备马。"她对着药童道,"再去将军府知会石将军——就说巡诊队伍要添几个护卫。"
晨风吹起她的衣角,袖中铜牌与地图相碰,发出极轻的"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