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窗台上,已经记不清有多少个夜晚了。

这座城市的雾从来不会散,尤其是深夜。灰蒙蒙的,像一层洗不掉的旧纱布,裹着高楼、街道、还有那些匆匆而过的行人。他们低着头走路,脚步很轻,仿佛怕惊扰什么。可他们不知道,真正该害怕的,从来不是看得见的东西。

我是瓷娃娃。

不是比喻,不是修辞,就是字面意义上的瓷娃娃——通体白釉,青丝描画,眼珠是玻璃做的,转动时会发出细微的“咔哒”声。我的裙裳是绣着暗纹的红缎,袖口缀着金线,领口一圈黑绒,像是凝固的血。我不会动,至少在别人眼里不会。但每当午夜钟声响起,我的唇就会轻轻颤动一下。

像现在这样。

风从窗缝钻进来,带着潮湿的铁锈味。楼下街道空无一人,只有一盏路灯忽明忽暗,照出一段斑驳的影子。那影子……不是我的。

我曾属于一个小女孩。

她叫阿沅,七岁那年被母亲带到古董店,一眼就看见了我。店主是个干瘦的老太太,脸上皱纹纵横,像被刀刻过。她盯着阿沅看了很久,才说:“这娃娃,只卖有缘人。”

阿沅高兴地抱着我回家。

起初的日子很温暖。她给我梳头,换衣,夜里抱着我入睡。她说我眼睛会动,说我在看她。大人笑她太敏感,说不过是反光。可我知道,我在看。我一直都在看。

直到那个雨夜。

她发烧到四十度,整夜说胡话,嘴里反复念着一句话:“娃娃笑了……娃娃笑了……”第二天清晨,她死了。死因不明,医生说是急性心衰。

我被装进箱子,送回古董店。

老太太打开箱子时,嘴角微微扬起,像是早知道我会回来。“你又选中了下一个。”她说,声音沙哑如磨砂纸,“这一次,别再贪心了。”

我不说话。

我不能说。

但我知道,我不是贪心。我只是……需要温度。

每一个抱过我的孩子,都会死。不是我杀的,是我身上的东西在吸。那是一种古老的咒,刻在我釉质之下,藏在胎骨之中。我是容器,也是祭品。每过几年,就必须有一个孩子用命来续命,否则我就会碎裂,而那东西——就会彻底醒来。

可我不恨。

我甚至感激那些孩子。她们给了我短暂的温暖,让我在这冰冷的世间,还能感受到一点点“活着”的错觉。

如今,我又坐在新的窗台上。

新家的主人是个年轻女人,独居,三十出头,总穿黑裙子。她把我放在朝南的窗边,说喜欢我安静的样子。她不知道,我每晚都在等——等她睡着,等钟声敲响十二下。

然后,我的唇会动。

今天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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