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默,是个研究民俗的自由撰稿人。最近半年,我一直在追查一幅古画的来历——那是一幅泛黄的工笔仕女图,画中女子眉目低垂,唇色如血,身后隐约浮着一座道观的轮廓。最诡异的是,无论我怎么翻拍、扫描,照片里的她,总像是在动。眼角微微上扬,嘴角似笑非笑,仿佛正透过纸面,盯着我看。
起初我以为是心理作用。可接连三晚,我都梦见她站在我床前,手指轻轻抚过我的额头,嘴里喃喃念着:“还差一个……还差一个……”醒来时,枕边总有一缕青丝,带着淡淡的檀香。我不信鬼神,但那股寒意,是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
为了查清真相,我翻遍了市档案馆、旧书市场,甚至托人从乡下收来一堆民国时期的族谱和地方志。终于,在一本尘封已久的《青阳县志·附录》中,我找到了线索:柳无尘有一女,生于1949年,名柳眠。幼时体弱,常见鬼魅,十六岁那年被送入城郊“栖云观”修行,后于1971年失踪,官方记录为“意外坠崖”,但道观老道人私下传言:“她是自愿走的,说要替父赎罪。”
柳无尘?我心头一震。那不正是这幅画最初的收藏者?据传他嗜画如命,曾为得一幅古卷,掘人祖坟,惹下滔天血债。而那幅画,正是《百鬼夜行图》残卷之一——据说画成之日,画师七窍流血而亡,临终前用自己心头血点睛。
我顺着线索,辗转打听,终于在城郊三十里外的深山里找到了那座废弃的栖云观。山路早已荒芜,荆棘横生,老树盘根如蛇,枝干扭曲地伸向天空,像无数只枯手在抓着什么。空气里弥漫着湿腐的苔藓味,还有若有若无的香灰气息,仿佛有人刚刚焚过香。
道观早已坍塌大半,屋顶塌陷,梁柱倾斜,蛛网如尸衣般层层叠叠地挂在梁上。可就在这破败之中,唯有一间静室,门扉紧闭,却异常整洁。门缝里透出一缕微光,像是蜡烛的火苗,在风中轻轻摇曳。
我的心跳陡然加快。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冷风扑面而来,烛火却纹丝不动。室内陈设简单:一张木桌,一把蒲团,墙上挂着一幅褪色的太极图。桌上放着一本线装古籍,封皮上三个朱砂小字——《禁物录》。
我颤抖着翻开第一页,瞳孔骤然收缩。
那正是我那幅画的拓本。线条一模一样,连画角那道细微的裂痕都分毫不差。而旁边,用极细的蝇头小楷写着一行字:
“柳氏女眠,以身镇画,魂锁三世。血契既成,不得轮回。若画离匣,必索一替身。”
我的手猛地一抖,书差点落地。
“血契”?替身?我猛地想起梦中那句“还差一个”……冷汗顺着脊背滑下,浸湿了衣领。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像是草鞋踩在青砖上,缓慢、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属于人间的节奏。
我僵在原地,不敢回头。
“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清冷如山泉,却又像从地底深处传来,“我等了七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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