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们流血不流泪,但不能让兄弟白白冻死在边关!”

吼声震天,火光映照下,人人眼中燃着不甘的烈焰。

程临序依旧沉默。他缓缓抬手,人群渐静。

良久,他才开口,声音低沉如雷滚过地底:“刀,不能对着君王。”顿了顿,又问,“韩统领。”

“末将在!”

“京畿九门,今夜谁在轮值?”

韩统领上前半步,压低声音:“南门,兵部侍郎周延。此人乃丞相门生,素来把持兵符调度,今晚是他亲笔签的换防令。”

程临序眸光一冷。

周延?

那个曾在边关贪墨军饷、被他当众鞭挞三十却因丞相庇护安然无恙的小人?

他转身提笔,墨迹淋漓,写下一道调令:“命禁军左营即刻换防南门,理由——‘演练夜巡’。”将令递出,他又取出腰间虎符,交至韩统领手中,“你亲自去。不许动一兵一卒私闯,但要让守门官知道——”

他抬眼,目光如刀,直刺宫城方向:

“刀在谁手里。”

韩统领领命而去,身影没入夜色。

三更时分,南门骚动骤起。

周延拒交兵权,怒斥禁军左营“无旨擅动”,下令闭门拒守,甚至命弓手登城。

可当韩统领亮出虎符、宣读调令时,守军面面相觑——虎符为真,令文合规,偏偏圣谕未至。

一时僵持不下。

消息如风,传回将军府时,谢梦菜正立于院中。

三百盏白灯笼悬于枝头,随风轻摇,映着灵堂前密密麻麻的牌位——皆是近年战死边关、无人收骨的将士遗孤名录。

她一身素服,手执三炷清香,缓缓插入香炉。

“今日无诏,无旨,无哀乐。”她声音清冷,却穿透夜空,“但他们死于国难,便不该无声无息。我谢梦菜,以民间之身,代朝廷一祭。”

说罢,她从袖中取出一卷黄纸,封口朱批赫然:“谢明远批红,节俭令(永熙十三年冬)”。

火折子一晃,烈焰腾起。

纸页在火中蜷曲、焦黑,字迹如血般融化。

围观百姓跪倒一片,哭声渐起。

就在这时,李长风悄然走近,蟒袍低垂,神色莫测。

谢梦菜将最后一角纸投入火中,轻声道:“先帝若知今日,可还信‘血脉’二字?”

李长风浑身一震,未答。

更深露重,万籁俱寂。

谢梦菜独坐母亲旧居,房中陈设如旧,唯有一只雕花木柜蒙尘已久。

她轻轻推开,取出一枚合璧玉佩——一半在她手中,另一半,据说随母亲葬入皇陵。

她指尖摩挲玉纹,忽闻窗外窸窣,似有落叶轻刮窗棂。

她不动声色,从袖中取出一包暗色香粉,轻轻撒于窗台。

那是“静神香”,无毒,却能令潜行者头晕目眩、脚步虚浮。

片刻后,黑影翻入。

湿衣贴身,发丝滴水,竟是谢婉儿!

她双膝一软,跌跪在地,嘴唇发紫,颤抖着伸出手:“姐……姐姐……我不是来杀你……我是逃出来的……”

谢梦菜静静看着她。

那张与自己七分相似的脸,如今瘦削凹陷,眼底布满血丝,却难得清明。

“冷宫井底……有暗道……通向……皇陵地宫……”她喘息着,话未说完,忽然喉头一哽,口吐白沫,昏死过去。

谢梦菜蹲下身,拨开她湿透的衣领,赫然见肩后烙着一个极小的印记——扭曲的“阮”字,边缘焦黑,像是用烧红的铁针一笔一笔刻上去的。

她怔住。

良久,她轻轻将谢婉儿扶至榻上,盖上外袍,低语如风:

“你也是被扔进火里的孩子……可这把火,烧得太久,该到头了。”

窗外,残月隐入云层。

她取出母亲遗留的铁盒,指尖抚过盒底暗格——那里,藏着一枚铜钥,锈迹斑斑,却与皇陵守令所述的“遗信之钥”分毫不差。

夜风穿堂,药炉未熄。

而将军府外,一道玄甲身影翻墙而入,无声落地。

程临序站在廊下,望着灯下女子的背影,沙哑开口:“南门已控。下一步,你打算怎么走?”

谢梦菜没有回头,只将铜钥轻轻压进掌心,声音轻如叹息:

“有些门,关了三十年,也该……有人去敲一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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