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少卿府书房内,烛火摇曳。

沈知白接过那张拓文时,指尖微微发颤。

他盯着“吾女梦兰”四字良久,忽而苦笑:“原来你不是谢家庶女,是先帝遗落在外的血脉。”

谢梦菜只淡淡道:“我不是为了做公主而来。”

“那你图什么?”

“图一个不再有人能用‘出身’二字,绞杀女子的命。”

沈知白沉默片刻,将拓文收入铁匣,沉入地库最深处,与边军阵亡名册并列。

他知道,这张纸一旦曝光,便是滔天巨浪——但他也明白,谢梦菜不让他现在掀浪,是因她已布下更大的局。

第三份,她亲自送往三皇子府。

夜更深了。

萧景衡独坐书房,披着素色长袍,案前烛火映出他清瘦的轮廓。

他接过那份拓印,没有问来源,没有疑真假,只是缓缓展开,目光落在“血脉纯正”四字上时,猛地攥紧了纸角。

他想起了什么。

幼时母妃临终前那一句呢喃:“你不是萧家人……你姐姐还活着……在谢家……”

他曾以为那是疯话。如今,字字成谶。

他取出匕首,划破指尖,以血为墨,在素绢上写下八个字——

“父非父,姐非婢。今知身世,愿以性命护正统。”

血迹未干,他将血书卷起,封入箭囊,唤来亲信死士:“射入禁军大营,箭头直指程临序帅帐。若被拦截,宁可自尽,不可落于他人之手。”

那一夜,禁军营外巡卫惊见一道黑影翻墙而入,弓弦响处,一箭破空,钉入主帅帐门,箭尾犹自颤动。

次日清晨,朝霞未起,百官已列于太极殿前。

沈知白出列,声音清越如钟:“臣请重审先帝遗诏真伪!”

话音未落,他又呈上一份血书——三百名边军截肢将士联名按印,控诉丞相“节俭批红”之令,致使冬衣未发、药材短缺,致使数千将士冻毙边关。

“他们不是战死,是被一道奏折活活冻死的!”沈知白声震殿宇,“而下令之人,至今高坐庙堂!”

朝堂哗然。

丞相党羽立刻反扑,斥其“伪造遗诏,图谋不轨”。

有人高呼“谢氏女出身不明,岂可妄议国本”,更有御史弹劾程临序“拥兵自重,逼宫干政”。

就在此时,殿外铁甲铿锵。

韩统领率禁军精锐,将太极殿团团围住,刀不出鞘,却寒光逼人。

百官噤声,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皇帝终于现身。

玄色龙袍,步履缓慢。

他坐于龙椅之上,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谢梦菜身上。

她依旧低眉顺眼,立于程临序身后,仿佛只是个不问世事的将军夫人。

可他知道,她是执棋之人。

良久,皇帝开口,声音沙哑:“若朕的妹妹……还活着,她想做什么?”

满殿死寂。

谢梦菜缓步出列,裙裾拂过青砖,像一缕风滑过荒原。

她跪地叩首,声音不大,却清晰入耳:

“臣妇不敢妄言国政。”

“只求为边军正名,为亡母昭雪,为天下女子争一口活命之气。”

话音落下,殿外风雪骤停。

皇帝没有回答,只缓缓起身,转身走入内殿,背影苍凉如秋叶。

但当夜,宫中传出密旨:礼部重修玉牒,追认“萧梦兰”为昭宁长公主,赐府邸、仪仗、护卫,列入宗室正谱。

消息传出,满城震动。

可谢梦菜没有回府庆贺。

她回到将军府时,已是深夜。风雪又起,庭院寂静无声。

然而,廊下一人伫立如松,披着玄铁战甲,肩头落满白雪——是程临序。

他手中握着一封密报,指尖沾血,似刚从北狄细作身上夺来。

“有消息。”他声音低沉,“丞相府有暗道,直通宫墙,尽头是一座废弃冷宫。”

他顿了顿,目光如刃:“那里,关着一个‘不该活着’的女人。”

谢梦菜心头一震,指尖骤然发冷。

母亲临终前的话,忽然在耳畔响起——

“冷宫西角,有井无水……若你寻我,便从此入。”

她猛地抬头,望向程临序:“你确定?”

“密报所言,字字为实。”

“可为何……从未有人发现?”

“因为那口井,本不该存在。”

风穿回廊,吹动檐下铜铃,叮当一声,像谁在轻叩命运之门。

谢梦菜缓缓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已无波澜,唯有决意。

她没有召集禁军,没有惊动朝堂,甚至没有换下这身素衣。

她只转身走入内室,取出一只锈迹斑斑的铁盒——那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

盒底刻着一行小字,模糊却清晰:

“井中有音,叩三下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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