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死人开口

就是李洛，还有他旁边的夜沐雪。

李洛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张坤，张坤的脸上都是不敢相信的表情。

“现在，清净了。”

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徒弟，语气温和。

“徒儿，可以开始了。”

夜沐雪抬起头，看向师尊的眼神里，充满了狂热的崇拜与爱慕。

她的师尊，就是这世间唯一的神！

她恭敬地点了点头，在万众瞩目之下，催动灵力。

一缕金色的火焰，在她的指尖燃起。

她将火焰，凑近了那根通体乌黑的【回魂香】。

嗤。

香被点燃了。

没有想象中的香气，反而是一股幽绿色的烟雾，袅袅升起，在空中盘旋，凝聚不散。

呜——

一阵阴风毫无征兆地刮过整个广场，卷起地上的尘土。

广场的温度，在这一瞬间骤降到了冰点，所有人都感觉自己坠入了九幽冰窟，连灵魂都在发抖。

在所有人惊恐万状的目光中。

那缕幽绿色的烟雾，仿佛受到了某种牵引，猛地钻进了广场中央，那具无头的女尸之中。

下一刻。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尖啸，从尸体中传出。

一缕扭曲、虚幻，充满了无尽怨气与不甘的残魂，被硬生生地从苗钰的尸体中拉扯了出来，漂浮在半空之中。

那残魂的模样，正是苗钰！

只是此刻的她，面目狰狞，双目空洞，浑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怨毒气息。

亡魂归来！

死人……真的出现了！

广场上的弟子们，何曾见过如此诡异恐怖的景象，不少人吓得不敢睁眼。

就连那些长老，也是一个个面无人色，肝胆俱裂。

夜沐雪垂眸，清冷的嗓音不带任何情绪起伏。

“苗钰。”

这两个字，像是带着某种穿透魂魄的魔力。

“告诉所有人。”

“是谁，让你在北原对我们动手？”

“又是谁，让你引来兽潮，想把我们都埋在那？”

苗钰的残魂意识早已破碎，只剩下死前最深的执念在驱动。

它那张空洞的脸缓缓转动，扫过下方跪伏的人群，扫过贺云松，扫过刘承，扫过一张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

最后。

它停住了。

直勾勾地“盯”着人群中，那个抖得快要散架的身影。

张坤！

“嗬……嗬……”

残魂的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嘶鸣。

滔天的怨气，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张——坤！”

这一声尖啸，并非从它口中发出，而是直接在每个人的脑子里炸开，震得人神魂欲裂！

“是你！！”

“是你蛊惑我，用【狂兽引魂散】去杀李洛和夜沐雪！”

“你说他灵力耗尽！你说她身受重创！结果呢！你跑了！”

“是你害死了我！”

“我要你的命——！”

“把我的命还给我啊！！”

那怨毒的咆哮，化作最恶毒的诅咒，烙印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真相大白。

这一刻，所有人都懂了。

张坤的留影石，是剪辑过的！

是他，一手策划了兽潮！

是他，借刀杀人，还把刀给卖了！

他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不……不是我……”

张坤彻底瘫了下去，嘴巴张合，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他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在这“死人开口”的铁证面前，连个屁都算不上。

李洛看着这一幕，懒洋洋地打了个响指。

啪。

那股压得天地万物都喘不过气的威压，说没就没了。

天空的紫金色褪去，阳光重新照了下来，暖洋洋的。

广场上，所有人都瘫软在地，此起彼伏的喘息声，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死里逃生的庆幸，还有对那个站着的人的恐惧，在他们心里翻江倒海。

李洛压根没多看地上的张坤一眼。

他抬了抬下巴，冲着宗主宝座上那个还瘫坐着的身影。

贺云松整个人都像是被抽了骨头。

“宗主大人。”

李洛的语气很平淡，甚至有点漫不经心。

“现在，你是信你的大长老呢？”

“还是信我这个……刚从下边儿给你捞上来的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