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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卅五聚会话感慨,十年相离断牵连
那天郑秋实、严敏都接到电话,厚淇说他们几个人打算利用国庆节,约定清溪县中1982届高中毕业的同学组织一次聚会,说都35年了,希望身在祖国各地、天南海北的同学都来清溪县城聚一聚,见见面叙叙同学之情。
岁月不居。秋实几年前已经交流到灵山市国税局征管科任科长了,因为得知严敏一直未再嫁,在季科长和科里同事等人的鼓励下,曾有几次下了决心怀着诚意和悔意到市地税局找到严敏请求复婚。秋实揣测,严敏虽然对自己表面冷酷无情,但在从前的夫妻关系上却是热烈主动的。也许她还为未给他生下个孩子感到愧疚。尤其是科里的梅霞在情人节那天还面授机宜,说女人心,大海针。分析严敏这么多年没有再婚,是因为她没有遇见象你秋实科长那么优秀的男人,她心里一直有你才不同别人凑合。劝说秋实鼓起勇气使用软磨硬泡战术,轮番发动感情攻势。当然,如秋实所料每一次他的诚心与努力均遭到严敏的冷嘲热讽和无情打击。
严敏每次都当面骂他虚伪,不知羞耻,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讥讽秋实脸皮有八尺厚,还幻想如初恋时期一样搞点小手段得逞不可告人的目的。其实,严敏心里还嫉恨秋实与婷婷一直以来的不正当来往,这也是严敏心上绕不过的一道坎。因为,婷婷在背后非议她的结果,影响了春根对于严敏的好感。而秋实又跟婷婷历来同心、合拍。这令严敏感到十分不爽。敌人的朋友,就是敌人。严敏过不了这道心坎。
秋实清楚地记得今年情人节那天,手捧梅霞给他订做的一束玫瑰花鼓起勇气再次走进严敏办公室。低声下气再三央求,“亲爱的,答应再嫁给我一次吧!好吗?”
她瞥了瞥那束鲜艳的玫瑰,冷冰冰嘲讽,“情人节吧?你该去送给你的情人啊,比如那个丽丽啊、婷婷啊,也许还有小霞、小娟吧?你吃错药了,怎么忽然想起到我这里来啦?你送错人和地方了。嘿,这里可是灵山市地税局副局长办公室,原先的纪检组长办公室!”
“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能原谅我吗?”秋实强装笑颜,差点跪舔的姿态,“小敏,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噢,大人不记小人过嘛。”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覆水难收,你若继续纠缠,耍赖皮,今后连同学都做不成的。”严敏怒气,做出一个掴耳光的动作,算是下了逐客令,“你快带着你的玫瑰花去你该去的地方。我要准备一下,马上要参加局党组会啦。”
“你不答应复婚,我就不走。”秋实惨笑着回应她一贯的冷漠,说完坐下来,把花放在茶几上,准备点燃一支香烟。
“你以为你是谁呀?办公室禁止吸烟!你不走是吧?那我叫你们的姜局长来接你吧!”严敏说完,拿出手机还真拨通了姜局长的电话,按下免提键,让秋实也听听通话。
“嗯,小敏,你有什么事吗?”姜局长的声音,轻声细语说,“我正在开局务会呢。等下回拨给你。”
“我现在得立刻向你反映一个紧急情况。”严敏对着手机嘴硬道。
秋实见她还真动真了,急忙向她摆摆手,急忙起身拉开房门,不小心脚碰到房门门框,身子险些趔趄跌倒。
而刚才秋实是在局务会上汇报征管科及扶贫的工作之后,匆忙抽空溜出来的。他已经半个多小时不在会场了,他急着赶回局里继续参加会议,听取局领导下一阶段的工作安排。
如果姜局长知道他中途开溜,去了严敏那里肯定要受到严肃批评的。
秋实边走边想,难怪严敏对他如此不屑,冷淡、漠视加歧视,原来背后还有一个单身多年的姜大局长呀。早也听过他们有所接触的事情,今天可是见证了他俩的关系确实非同一般的,一个“小敏”声叫得蛮亲切,不,简直是很肉麻、很暧昧。这小敏也是你叫的么?恍恍惚惚之中,秋实骂了一句,***!他陷入无以名状的幽闭的虚空里,瞬间便又遁入无所谓的心绪里。
她严敏还说什么“这里是副局长、纪检组长办公室。”不是明摆着轻视蔑视鄙视我这个职务低一级的科长吗?至于这样羞辱你前夫我吗?
秋实想着就越来气了,对着出租车司机挠头又捶胸嚷叫,“去国税局。不是区国税局,是市国税局!市政府旁边的市国税局。快点,我要赶回去参加局务会!”
严敏刚才见秋实狼狈地跑了,便没有再给姜局长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句“现在没事了,你忙吧。”便把手机挂了。
那边姜局长匪夷所思,放下手机,琢磨她的心思,心里埋怨一句,“更年期,神经过敏。”
严敏气冲冲把秋实搁在茶几上的那束玫瑰,恼怒地丢进垃圾桶,淬上一口痰,“恶心!”过了一会儿,她闷闷不乐又叫服务员进来把垃圾桶清理一下,洗干净后重新置放在办公室的角落里。
服务员说刚才那束玫瑰很鲜艳,丢掉太可惜了。严敏嘲弄地说送花的人送错对象了。还幽怨地说了一句,如果是你哥春根送的就好了,说着眼圈红了,眼角渗出一颗晶莹的泪珠。
那个服务员是李春根的妹妹李春花,是严敏曾经主动介绍来地税局当临时工勤人员的。春花以前在清溪县开一个小卖铺,因为老公在市里一家企业打工,为了照顾家庭,春花在灵山市购买了一套房子,在市区居住了。
说起这事,李春根的妹妹春花经常对春根说,严敏姐是个热心的好人,非上班时还亲切称呼她为敏姐,可是严敏说叫嫂子吧,解释说她不姓李,叫姐不合适,叫嫂子倒是觉得亲切。
秋实想起情人节那天与严敏见面的一幕幕情形和窘态,本不想去参加聚会,他不想再见到严敏,但为叙旧与惦同学之情,考虑再三还是去了。因为秋实猜想严敏是不会去聚会的,按照秋实的推断,严敏一定不会参加。她会感觉清溪留给她太多的遗憾,她在此失去了家庭,而这一切都是秋实造成的。她不愿意同学问起家庭的事情,这对于秋实和严敏来说都会显得十分尴尬,他俩曾经是令同学多么羡慕的一对儿。
再说,厚淇在彦珍病逝后也曾经热烈地追求过她,严敏应该是不会来的,怕见面后双方都很不自在。
聚会报到那天,出乎秋实意料之外,严敏却如约而至。
当秋实看见她,过去那份激动、欣喜、悔恨的情感早就不复存在了。自从七八个月之前的情人节那天之后,秋实把严敏的手机号码从通讯录上给删除了。以前留住她的号码是因为有些财产分割问题一直未得到处置。最后还是他以过错方只是得到了三分之一的财产。虽然她从没有接听过他打进的电话,但还是期望有朝一日她能听到他真诚的忏悔。如今,秋实脸上反而露出一种岁月沧桑冲洗后的释然与淡然。按照秋实现在时常在科室里说的一句话就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市局办公室的仇主任接访了一位纳税人,投诉秋实“乱作为”的事件。这个纳税人因为6年前对于自己违反税收规定而受到的处罚感到不满,在得知秋实调入市局后又来吵闹,要市局撤销对他的处罚,并退回罚款。市局高度重视,姜局长亲自过问,经过调查,对这个纳税人的处罚是符合政策规定的,而且了解到对于他的过激言行,秋实当时作为一局之长始终是理性、克制、忍让的态度。且依据《行政处罚法》有关规定,当事人对于行政行为不服,2年内可以申诉,重大的行政行为也不超过5年。他现在提出的事由,已过追诉时效。经过几次耐心细致的解释工作,并要清溪国税局对其公司予以关注,加强税收宣传,不至于再次发生处罚的事,这个纳税人终于承诺不再就这一处罚来市局上访。但这给秋实多少带来了一些不愉快。秋实暗忖,人在做,天在看。这个王八蛋,若我在当时不交代稽查部门按最低处罚,按照上限进行处罚,抑或可能他现在还不至于到今天还如此不开窍。唉,好人难做。对于这种人,要罚到他倾家荡产才会老实。转念一想,如果当时罚他个倾家荡产,以此人的性格也可能会激起其愤怒而造成难以设想的恶果吧。
自从调入市局找了几次严敏,当面提出复婚被拒之后,秋实也好像没有激情去追寻情感依靠,业余时间也练起书法来了。由于过去书法基础好,加上勤学苦练了一段时间,前几天还被省书法协会吸收为会员,并推举选为灵山市书法协会副**。
这次同学聚会准备的纪念册里,首页将是秋实的“难忘师之教诲、永记同学之情”几个遒劲老道的墨宝。这让秋实内心得到极大的满足与欣慰。因为据说市里有位著名书法名家评述他的书法作品独具一格,融名家之长富有自己独特的书写风格,即三分隶七分楷。并鼓励说他若再练习一年半载,便可以达到中书协会员水平,成为全省最顶级书法家之一,到那时可谓一字值千金,说得秋实心花怒放、自信心满满的。这位名家还书写了一副的怀素的《论书帖》赠与秋实,“为其山不高,地亦无灵。为其泉不深,水亦不清。为其书不精,令无亦名,......”教诲秋实持之以恒,享受遨游于瀚海里的潇洒人生、浪漫情怀。
厚淇在聚会报到处显得异常的兴奋。此次聚会考虑到当年高二年级的一班、二班在同一栋教学楼的二楼上,两个班的同学只隔了一堵墙,下课时彼此都有交谈,同学之间还都比较熟悉,所以厚淇建议两个班一起搞一次聚会。他看见久违的同学都是使用一些时尚的语言来招呼,这跟他时常出入交际场合有关。
看见外地参加聚会的同学,一声声的招呼,某某同学,你太“给力”呀。某某兄弟,你可是吊丝逆袭了,开着大奔就来啦!某某老同学,千里来聚会,你看你青丝都变白发啦,再不聚会即使在面前都认不出来了。
有同学问厚淇是高二几班的,他笑道,“我是高三(2)班的。”
“我们那时候可是没有设置高三年级嘛。”几个同学疑问道,“你肯定是下一届、下几届的假同学吧。”
“你们考上大学,我却在补习,又读了几年,高三读了一年,高四还读了一年呢。高五才考进了社会大学。”厚淇笑着解释,“进入社会,修理地球,搬运木头砖头,投入到伟大的社会主义建设之中。”
厚淇看见严敏,大步向前轻握她的手,笑容满面,露出春风满怀的神情说,“我们的班花,噢,是校花。沧海桑田,可你的容颜依旧未改变,不过你头上好像也长出几根白发了。唉,神马都是浮云。人生在世,一切都是过眼云烟。但同学情必须时刻惦记着,感动着。”
“你这不是转弯抹角说我变老了吧?”严敏理理头发,打量他,有点带讽刺意味地说,“还是你没变多少,依然青春犹在、容光焕发呀。只是你的肚子又比以前大了许多,营养过剩了吧。”说完,就与昔日的女同学走到一边聊天叙旧去了。
“有本事的人是把别人的肚子搞大,没本事的人只能把自己的肚子搞大。”在省城一个大学当上副院长的戴先强教授同学打趣摸了摸厚淇的腹部笑道。
“你厚淇同学财大气粗,这次应该多出点钱,你还是聚会的发起者和组织者呢。”马小军同学接过话说,“起码我们请来的教师赠送的礼品等一切开销应该由你负责买单。”
“洒洒水啦,本来我说这次聚会的所有费用都由我来出的。而聚会的组委会建议不能这样子,说如果由一个人出资搞聚会,可能就没有几个同学会来的。他们会说就你厚淇一个人有钱,给自己脸上贴金呀,把其他同学当作叫花子来蹭吃蹭喝的?”厚淇呵呵解释道,“厚德清溪,淇利天下,本是我公司的宗旨,可惜在同学面前不好用啊。”
秋实评论,“你厚淇虽是大老板,马小军同学可能比你更有钱呢。据我所知,他1990年从灵山市工商局的副科长下海辞职后,先后到海南、广州开公司,是拥有两个上市公司的董事长或总经理,威武着呢,身价早就是亿元级别的。”
马小军忧郁地答,“过奖啦!现在经济下行,缩水了。现金为王嘛,存款确实没有几个钱,其实还真不如你们公务员过得安稳、过得舒适。”
并耳语秋实,“你能不能找几个清溪县的企业,给我的公司开具一些增值税专用发票?到时不会亏待你你这个局长同学的。现在中央要求推行放管服,你得跟上时代的步伐哦。”
“马董事长,现在就税收上来讲,放的已经很宽了。服务嘛,也确实是大有改进,便民服务春风一年都在吹,都把纳税服务作为税务局的核心业务了,我告诉你一个数据,目前中国企业进入市场的平均时间是22天,虽然离世界经合组织的8.5天有不小的差距,但还是有日均5万余户进入市场,累计有9960户。只要民众有创业需求,到国税局几天就可以申请到领用发票了。我倒是感觉我们的税务管理严重滞后,这给宽进之后、良莠不齐的纳税户税收执法带来巨大的潜在的风险呢。所以,一些****、空壳企业趁势大量增加。”秋实听了他的要求后警觉起来继续回答作进一步税收政策宣传,“其实,撬动全民创业、商事制度改革给税务公务员的压力也是很大的,各有各的难处哦。比如说开具发票,就应该要有真实的业务往来呀。虚开发票可是违法的行为,达到一定数额就构成了犯罪啊。唉,好在我现在也不是清溪国税局局长了,调市局当科长了,风险相对较小了。”
“哎呀,现在的企业难搞,跌跌撞撞、磕磕绊绊的,基本都是靠这个来节税、避税的嘛。普遍得很呢。我不相信清溪县的企业就这么干净。”马小军说,“我们企业也是没有办法,其他企业这样子搞,我不搞一点节税避税,企业就没有竞争力,早晚不被市场淘汰才怪。”
“节税避税?这叫偷税、骗税。虽然刑法里面对于虚开发票取消了死刑,但最高还是可以处以无期徒刑的。我省近几年查办了一千多起虚开骗税案件,挽回税款流逝几十亿元,公布黑名单一百多人。现在推行实名办税、加强后续管理,进一步压缩不法分子虚开的生存空间。”秋实正色道,“老同学呀,不要尽想歪点子,搞好产品质量才是发展企业的出路。我们清溪县作为一个欠发达县,这几年有比较大的发展呢,目前已经形成了电子、医药、食品饮料、金属矿业等支柱产业,我在清溪当局长时,仅仅一个铁矿有一年就缴纳国税两个亿,占到国税的差不多一半呢。现在,电子产业做大了,去年工业园区的几个电子企业,缴纳国税近三个亿,占到国税收入的三成多,还解决了几万人的就业问题。嘿,你们老同学在外面发了财,可要来清溪投资开厂办公司,发展经济回报家乡啊。”
经济、经济,经世济民。我可担当不起。你这个国税局的领导喜欢讲经济形势、讲税收原则,我可是心有余力不足哦。不说了。唉,还是讲讲同学讲感情吧。马小军望着那边一圈站立的全是女同学,指了指严敏低声说,“你前妻也来了。想当年,追求她的人可是排长队的。你怎把她给弄丢了?哦,知道了,一定是你这家伙有外遇吧?我可是早听说你这人在清溪当局长的时候,潇洒得很、花心得很。”
秋实装着什么都没有听见。厚淇却不愿马同学继续评论严敏,眉头一皱,有意转换话题,问旁边的先强同学,戴院长,你这个教授说说你对于婚姻的看法吧?你看我们班级上一直到现在居然没有一对同学成为夫妻,这说明了什么呢。”
戴先强翘起二郎腿,接过话茬说,“喜爱一个人,开始于对方的长相容貌,也就是现在时尚词语叫做颜值,接触后,敬重对方的才华学识。但真正要组成一个好的家庭,我看还是性情要相合,彼此性格要相合。长久来看婚姻,双方应该心存善良、相互包容。”
“高见!大学的教授,能说会道,比我们这些土包子强多了。”厚淇瞟了那边站立成一圈的女同学,赞誉戴先强,“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今后要修炼人品,争取再找到一个好老婆。”
“依我看,兔子不吃窝边草。你厚淇就再也不要在同学里物色老婆了。”秋实提议,“再说了,这些女同学里面也没有几个单身女子。去社会上找年轻漂亮的,对于你来说,还不是一件很简简单单的事情。”
“是呀,现在的一些女大学生思想很前卫,我校竟然有几个女硕士、博士与那些所谓成功人士恋爱结婚了,不论对方年纪多大、是否二婚,她们看重的是物质经济基础呀。”戴先强接秋实的话说,“这个世界变化得太快了,我们都落伍跟不上,out啦!”
“那就请先强同学帮个忙,到你校给我物色一个女博士,牵线搭桥、喜结姻缘,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厚淇一脸坏笑,低语,“但要确保一定是处女哦。”
“我可不干了这种胳膊肘往外拐的缺德事。这个婚姻还是靠缘分的。嘿,我自己都没有解决个人问题呢。”先强说,“再说了,你现在50多岁,找一个30岁左右的女子,还要人家贞洁,今后你的财产还不被她给独占了,说不定到最后还给你养一个小白脸。到时叫你哭笑不得,彦珍同学若九泉之下有知,你这家伙还不被她拉过去咒死你。”
“你不帮忙也就算了,别说得那么恐怖。”厚淇脸面一沉,“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就不信,找不到一个女人。我要踏平坎坷成大道、斗罢艰险找女人。”说完,他偷偷地瞄了坐在那边的严敏一眼。
“什么踏平坎坷,鬼推磨什么的。”听着他俩的对话,马小军有感而发,说道:“其实嘛,在生活当中,我们如同《西游记》里去西天取经的师徒,始于慈悲,终于觉悟。途中要承受磨难的艰辛,必须要树立战胜挫折的勇气、矢志不渝的坚韧,不忘初心,才能方得始终啊!”
“高见,实在是高。你这个清华总裁培训班没有白上啊。水平就是不一般啊,比我在清华培训班学得更好嘛。厉害!”厚淇显摆地赞誉着,拉起小军的手,解释说,“我与小军前几年还在清华大学总裁培训班学习了几个月,虽花费了几万元,但确实见到了大世面,接触了许多商界奇才精英,确实是三生有幸。”
我们清溪真是人才辈出啊。不过我前些日子到外省的一个县出差,那里的文风十分鼎盛,相比起来才知道什么叫小巫见大巫。你们知道,我国科举自隋朝肇始到1905年废止历经1300年,共出了进士16万,状元近一千名。那个县竟然有进士500多人。状元6人之多,是全国之最。当地民间流传“一门三进士,隔河两宰相。五里三状元,十里九布政”的谚语,可见那里的文风相当浓厚。那是真正的文人硬气。科举科举,分科选举士人之意。那里的科举之士,不少人成了一代名臣。你们记得那首“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么?这作者就是该县人,杨万里南宋诗人,以清廉刚正、清新自然的诗风得名。离其不远处,还有明代的财税名臣周忱,据说他执法严明,对于江南富豪进行整肃,减轻百姓税赋,5年内把历年的欠税收缴国库,使朝廷面对“土木堡之变”有了雄厚的物质基础。还有编修《永乐大典》的解缙、地理地图学家状元罗洪先等,都是那里的名士,他们才是真正的人物,而不是沽名钓誉、徒有虚名之辈。
先强说这番话是对厚淇、小军的不服气,半是认真地接话说:“你们分明在糟蹋清华大学的声誉嘛。”先强感觉此话欠妥,便立刻转移话题问秋实,“你以前是县里的局长,现在是市里的科长,请问哪个职务的权力更大?”
政声人去后,民意闲谈中。秋实含蓄作答:“局长总揽全局,费心,整天忙不停。科长嘛,干点具体业务,比较单纯。权力都很大,都是要为纳税人尽心尽责服务的。”
小军问秋实:“干那个职位更辛苦?待遇上、油水方面有差别吗?”
先强顿了顿替秋实回答,开口正经八百说道:“都很辛苦嘛,当领导不论大小,都比较辛苦。至于待遇,估计都差不多吧。中央八项规定以后,公务员规范津补贴待遇等方面已经成为一种常态化,我们大学也一样,这对于净化社会风气起了很好的作用。至于干什么都是辛苦的嘛,我想起了曾国藩有一副对联--天下断无易处之境遇;人间哪有空闲的光阴。你们说对吗?”
“教授就是教授,院长水平就是高,先强同学说的非常在理。曾国藩还有这样一副对联:能吃天下第一等苦;乃可做天下第一等人。所以,一个人还是要耐住寂寞,在难事中求突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啊。比如,今天的戴同学、马同学,都是我学习的榜样噢。”秋实竖起大拇指夸赞着。
小军却说:“厚淇同学,更是令我们肃然起敬呀。你看,这次聚会的前期工作做得非常认真细致周到,才使得我们来这里有一种宾至如归之感嘛。”
“你就别损我了,跟你们比,我就是俗人一个。等下请大家先照相,个人的、还有合影,都照好,争取明日聚会结束时,大家都能拿到聚会纪念册。嘿,告诉大家一个秘密,纪念册的扉页是我们的大书法家郑秋实同学的墨宝,至于是什么字,看看纪念册上可以揭晓。”厚淇脸露喜色说道。
小军不无羡慕地指着他,“你这家伙,真是个钻子,恶棍呢。现在要钱有钱、论地位有地位,据说目前是清溪首富吧,拥有房地产、食宿餐饮5家企业,还当上了县****、清溪商会的会长。”
秋实向坐在北边的严敏瞟了一眼。严敏在看手机刷屏,好像她是“来打酱油的”,只是来参加一个不得不参加的会议一样乏味,板着脸孔显得兴致不高。
而在一旁的刘婷婷显得很兴奋,不时发出朗朗的笑声。她与秋实视线相对的时候,她只是挥手致了一下意,却不急于走来与秋实握手,继续与那些女同学神侃。这对于秋实来说感觉酸楚甚至有点无情的落寞。他想曾经的同学、同事、摄友,亲密接触过的暗恋对象或知己,两年未见却形同路人,情何以堪。难道人就是那么善忘,人心就是如此冷漠吗?秋实心中涌上一种从未有过的悲凉。他思忖着自己的所作所为,反思过往的不良行径,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曾经的青春容貌模糊了,褪色了,人也好像苍老了,一切曾经的美好也都只能在那无尽的回望之中。
稍许,秋实语句期期艾艾,问坐在身边的厚淇:“这洗手间,在、在哪里啊?”
厚淇用手向那边指示一下,秋实看见严敏也正起身向洗手间那边走去,便无意地慢慢跟随其后。
严敏从卫生间出来冲洗手后,秋实在一边递给她一张抽纸。她看了看秋实,礼节性地咕哝:“谢谢!”
秋实望了望她未关密的水龙头,伸出右手帮她拧紧,总算明白了什么一样地语调:“放心吧,我不会再提什么复婚请求来打搅你的生活了。我罪有应得,过去的事只有打落门牙往肚子里吞。不过同学之情应该还是值得尊重的,不应该遗漏的,我们永远不该忘却同学之间那份美好的情感记忆。唉,何况我们还曾经作了一场夫妻!不过你应该有更好的归属,比如位高权重的某人。”
听过他的一番话语,严敏心里感觉略有负疚,怜惜之情涌上心头。严敏看见秋实右手腕上曾经被她抓破而留下的几道伤痕,心猛地一紧。一日夫妻百日恩,一年夫妻比海深。她此时很是希望秋实能向她再次负荆请罪,提出复婚的请求。因为她知道秋实的秉性,这个看是文质彬彬、儒雅内敛的男人其实内心是十分的坚韧或叫刚愎自用,不到绝境他从未放弃自己的追求,工作、事业、甚至连女人都是如此。她想,也许真是那次情人节极大地伤害了他的自尊。但她从内心还是不肯不愿原谅他,只是以后要以平和的心态来接受他作为同学、同事之情。而从现在的情况来揣测,今后的秋实一定不会再有所表达了,就如刚才他拧紧水龙头坚定的神态一样,他已经把心彻底地向她关闭了,紧紧的如拧紧的水龙头滴水不漏。这个曾经在她心目中有才干、有才情的男子,此时虽在眼前,却似乎变得越来越陌生越来越遥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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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敏还想起她的父母曾经规劝她与秋实的复合,说秋实这人总体还不错,懂得感恩,知道孝顺老人,逢年过节都会送很多礼品来看望他们,即使离婚后也从未间断。还埋怨说自己没有实现财富自由,希望天上掉下金子即使把他砸残废了也愿意,要让二老过上无忧无虑的幸福晚年呢。还抱怨严敏心气高老是欺负他都能忍受这么多年,她就没有一点同情心。若他现在能回心转意,你应该考虑与他共度下半辈子。
她平静一下心绪,充满善意向他解释着:“其实我与你们市局的姜局长还真没有过多的接触,只是因为工作原因和爱好打羽毛球有些联系。我们彼此之间谁都没有进一步发展关系的那层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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