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渊眉头微皱,伸手欲拿卡片。
“别碰。”罗旭淡淡道,“密码锁,指纹识别。只有我和指定接收者能打开。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里面有什么。”
他看着姜晴:“第一,贵妃子母钟已激活,七十二宝藏地坐标全数录入系统;第二,过去二十年黑市诈骗所得,总计三百二十七亿,全部通过鬼线转移,其中百分之三十九流入你名下海外账户;第三……赵九章的真实身份,并非敦煌逃犯,而是金常青亲弟。当年他替兄受罪,顶了‘造假大师’之名,只为掩护这条文化洗钱链。”
姜晴的手指猛地收紧,酒杯差点摔落。
陆九渊更是脸色骤变:“你胡说!金爷根本没有弟弟!”
“没有吗?”罗旭冷笑,“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每年清明,金常青都会独自飞往甘肃,在一座无名坟前烧纸?墓碑上写的不是名字,而是一串编号:J-0791。那是军统七处特工的代号,也是赵九章当年的身份。”
室内一片死寂。
良久,姜晴缓缓放下酒杯:“你说这些,想要什么?”
“很简单。”罗旭直视她双眼,“我要你帮我做三件事:第一,切断黑市与境外资金的联系;第二,冻结所有涉及文物走私的拍卖渠道;第三……助我引出赵九章。”
“然后呢?”
“然后,我把这张卡送给你。”罗旭道,“从此以后,黑市由你掌控,鬼线归你调度,金常青……自然就成了多余的人。”
姜晴笑了,笑声清冷:“你以为我不敢?可你也别忘了,你手里并没有母钟原件,你给我的,只是副本。”
“不错。”罗旭点头,“但我还有一个筹码??曹世勇。”
“他?”姜晴不屑,“一个上门女婿,连老婆都能背叛的男人,能有什么用?”
“他是宝月斋的实际经营者,掌握着十年来的客户名单、交易记录、暗语代码。”罗旭缓缓道,“更重要的是,他是唯一一个曾近距离接触过母钟信物的人。他的脑电波频率,已被系统记录为‘次级认证用户’。换句话说,就算母钟落入别人手中,没有他配合,也无法完全解锁后续藏地。”
姜晴瞳孔微缩。
她终于明白,眼前这个年轻人,早已布好了局。
不是求她,是在逼她站队。
“给我二十四小时。”她最终开口,“我要看到你说的一切都能兑现。”
“可以。”罗旭起身,“明天晚上八点,我会让曹世勇出现在春雷斗宝会的贵宾席。只要你能在现场切断三条主要交易链,我就让他当场演示一次‘共振唤醒’。”
“好。”姜晴举起酒杯,“祝我们……合作愉快。”
罗旭没有碰杯,只是转身离去。
当他再次踏入雨中,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加密信息:
【徐文斌已接符,三方会议明日凌晨召开。老宅准备就绪,静待继承者归来。】
罗旭仰头望着被雨水冲刷的城市夜空,轻声喃喃:“爸,爷爷,曾祖父……你们守护了一百年的秘密,终于到了该醒来的时候了。”
与此同时,在千里之外的西北荒漠深处,一座被黄沙半掩的古老庙宇中,一口锈迹斑斑的铜钟静静矗立。
突然,钟体轻轻一震。
一道细微的裂痕,自钟唇蔓延而上。
仿佛某种沉睡已久的意志,正缓缓苏醒。
而在天州郊外某处隐秘疗养院内,林素娥抱着儿子坐在窗前,听着心理专家讲述治疗方案。她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我想见那个人……你说的那位医生。”
护士点头离开。
十分钟后,一名戴口罩的男子走进房间,递给她一份文件。
“签了吧。”他说,“这是你儿子转入国家重点康复中心的手续。另外……”他压低声音,“鬼线的第一笔转账记录,我已经拿到了。”
林素娥颤抖着手签下名字,泪水无声滑落。
她不知道自己是对是错。
但她知道,有些事,一旦开始,就再也无法回头。
同一时刻,远在云南边境的一辆黑色越野车内,韩昆摘下伪装面具,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
“师父,计划有变。”他低声说,“他们提前打开了母钟。”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响起一个苍老而阴冷的声音:
“无妨。既然钟已鸣,那就让他们都来吧。七十二地,本就不该由一人独掌。这一局……我等了四十年。”
通话结束,车灯熄灭,身影隐入茫茫夜雾。
而在城市最深处的某个地下室里,一台老旧电脑屏幕忽然亮起,自动播放一段视频:
画面中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一间堆满古籍的书房内,手持一本泛黄日记,封面写着《金拐子遗录》。
“若后人见此影,请务必谨记:”老人缓缓开口,“天下神藏,非为私利,乃为续脉。七十二宝,皆系华夏文明之根。得之者,不负其重;执之者,不贪其利;守之者,不惜其命。”
视频最后定格一行字:
**“传承不绝,薪火长明。”**
屏幕熄灭,房间重归黑暗。
风,还在吹。
雨,仍未停。
而这场关于国宝、权力与信仰的博弈,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