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铭心头猛地一跳,低下头:

“学生……不知。”

“但听闻老师品性高洁,非趋炎附势之人,应该屑屑于和陈礼林之流为伍。”

解熹的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品性高洁?”

他像是自嘲的笑了笑。

“无非是失意之人的自我慰藉罢了。”

顾铭坦然道:

“学生不敢妄求老师出手。只是此案疑点重重,柳家上下百口,含冤莫白。”

“学生愚钝,只觉胸中块垒难消,故来求教于老师,盼能拨云见日。”

解熹看着他眼中的坚持,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

“你认识柳家的人?”

顾铭点了点头:

“只有两面之缘。”

“那你为何要管这事?”

顾铭对上解熹的眼睛,说道:

“因为这件事是错的,错了,就要改。”

解熹眼底闪过一丝亮光:

“即便这事要改,但为什么是由你这个连举人还没考过的学生来改。”

顾铭挺起脊背:

“总要有人来做的,为什么不能是我?”

解熹直直地看着顾铭,似乎想通过他的眼睛看穿他的内心。

看了好久,眼神中才浮现出一丝笑意:

“好好好,不愧是能写出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的人。”

顾铭这才松了口气,后背已经被汗浸湿。

解熹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了几分:

“你可知官场之上,何谓‘体面’?”

顾铭微怔:

“请老师明示。”

“体面,就是谁赢谁输,都要各退一步,不要闹得斯文扫地。”

他的目光投向窗外萧瑟的庭院。

“陈礼林这件事做得太急也太难看,朝中其他人都表示了不满,秋铮接任三辅,已成定局。”

顾铭闻言一喜:

“那柳家……”

“柳家翻案?”

解熹打断他,嘴角浮起一丝嘲弄。

“绝无可能。”

他转回头,眼神锐利地盯住顾铭。

“陈礼林是严佩韦的门生,这案子又是他一手经办。”

“若翻案,陈礼林必死,这无疑是和严佩韦结下死仇。”

“秋铮得了大好处,自然也不会得寸进尺。”

“他需要时间,来接受三辅留下的资源。”

“所以在这期间,他自然不可能为了几个不认识的镖师,去撕破严佩韦的体面。”

顾铭的心沉了下去。

“难道就任由……”

“剩下的柳家人过段时间就会撤销海捕文书。”

解熹的声音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疲惫和冷漠。

“案子不会翻,羁押的人也不再杀,点到为止。”

“这就是体面。”

一股难以言喻的憋闷堵在顾铭胸口,让他有些呼吸困难。

为柳家,也为这冰冷的体面。

解熹看着眼前年轻弟子眼中的火光,那火苗烧灼着对公道的最后一丝幻想。

他轻轻叹了口气:

“世道如此。”

他放下茶杯,声音低沉却清晰。

“要么妥协,要么……”

“改变它。”

书房里再次陷入沉寂。

窗外的风似乎更冷了。

顾铭挺直的脊背微微颤抖了一下。

不是因为寒冷。

是因为解熹那看似平淡、却重逾千钧的三个字。

改变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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