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层揭开,露出黄纸拓印。

院试金榜字迹清晰。

“顾铭”二字被猩红朱砂反复划叉。

张扬指尖抚过凹凸纸面。

那红叉如伤口翻卷。

“顾铭。”

他喉间挤出嘶声。

烛火将他扭曲的影子投上土墙。

窗外芦苇沙沙作响。

似有冤魂呜咽。

他抓起朱砂笔,再次狠狠戳向榜首名字,墨点晕开如血。

“我有今日...”

笔尖穿透纸背。

“全拜你所赐!”

“为什么你不选柳如烟!为什么我不是小三元!”

“是你偷走了我的人生!”

“秦家的船队,不过是收点利息罢了。”

拓印纸在手中皱成一团。

张扬的青筋暴起,眼神里露出噬人的凶光。

片刻之后,远处传来水匪醉醺醺的嚎叫,间杂着女人的哀嚎和陶碗碎裂的声音。

张扬也收敛心神,吹熄了油灯。

黑暗中,只余粗重喘息。

只是偶尔还会隐约响起几句“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仁义”的梦话呓语。

......

三日后。

天临府码头。

晨雾裹着江水腥气,湿漉漉地粘在皮肤上。

“丰运号”如同一头巨兽静静泊在西三泊位。

船身吃水线很深。

桐油刷过的船板在晨光里泛着乌光。

顾铭踏上跳板,木板在脚下微微起伏。

深吸一口气,江风带着水腥味灌入胸腔。

“总算走了。”

他低声自语。

不管主动被动,他总归是包庇了谋逆人犯。

这三天,这件事就像块石头压在心上。

直到现在,才稍微松动。

苏婉晴和阿音跟在后面。

两人抱着包袱,小心地挪步。

秦明月走在最后。

她戴着帷帽,纱帘垂至肩头。

目光扫过码头攒动的人头。

“姑爷!姑爷!几位这边请!”

船上管事笑容满面,引着他们登上甲板。

船楼高三层。

“给您留了最好的位,临窗能看到江景。”

管事推开舱门。

楠木家具泛着温润光泽。

博山炉里飘出淡淡檀香。

“开船还有半个时辰,几位先歇着。”

他躬身退去,舱门轻轻合拢。

顾铭走到窗边支起雕花木窗。

码头喧嚣扑面而来。

力夫扛着麻袋喊着号子。

商贩兜售着炊饼和煮菱角。

几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正与家人作别。

他目光扫过船尾堆放杂物的角落。

几个水手正掀开苫布。

露出下面鼓囊囊的麻袋。

苏婉晴将包袱放在榻上,揉了揉发酸的手臂。

阿音已经扑到窗边。

“公子快看!那艘船好小!”

她指着远处一艘摇橹的渔舟。

小舟在巨船舷侧。

渺小得像片叶子。

秦明月摘下帷帽,露出一张清丽脱俗的脸:

“我总觉得心神不宁。”

她走到顾铭身侧,目光投向雾气弥漫的江面。

“父亲虽说得轻松,可秋水泊...”

顾铭握住她的手,掌心微凉。

“放心吧,岳父纵横商场那么多年,自有把握。”

他语气笃定,指了指窗外。

船头甲板。

二十几个护船镖师按刀而立。

皮甲在晨光里泛着冷硬的光泽。

一个络腮胡大汉抱臂站在船首。

腰后斜插两柄短戟。

正是护船队队长、秦府团练教头赵铁鹰。

早年间当过边军斥候,手上的人命比顾铭和秦明月通过的考试还多。

是秦沛花了大价钱和心思,才挖过来的。

秦明月看着这些悍勇的护卫,但心里那口郁气却始终没有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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