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足足拖到了半下午。
饭是在春山郡上的饭馆吃的,就一家三口……不对,就狗男女加护卫,三个人就坐在饭馆大堂里吃东西,顺便听周边人们对春山郡变故的评价。
狗男女神色如常,姜缘臭着个脸拿着筷子在饭里戳戳戳,米饭都快被捣成米糊了。
独孤清漓道:「姜小姐喜欢白色糊状物?」
姜缘一下把碗推到了十万八千里:「那东西不是你喜欢的吗?」
独孤清漓其实也不喜欢,当初脸上的阴影至今还挥之不去。还好现在东西不往脸上了,去了该去的地方,那就喜欢多了。
闻言打量了一下姜缘的脸,没说话。
姜缘气道:「看我干什麽?」
独孤清漓在比较姜缘的肤色和那东西的适配度,在脸上的话会不会更好看。
旋即又觉得自己这个脑回路不是很正常,便低头吃东西不说话了。
陆行舟慢条斯理地嗦着一碗面:「请你吃饭了还臭着个脸干嘛啊……」
「本小姐堂堂晖阳,需要吃饭吗?」
「难道不是你在门口嚷嚷要我请饭,现在要到了又不高兴。」
姜缘大怒:「是你说的中午一起吃饭再聊,不是我要的!」
「那就是个客气话,你和别人闲聊没说过回头请你吃饭啊?」
姜缘傻了。
所以搞半天,又成了是我在要饭?
陆行舟看她那样实在好笑,慢悠悠地夹了片牛肉啃着:「话说回来了,我修行快,至今没脱离凡人习惯,总觉得人是要吃饭的……细想起来才醒悟,其实很早就可以不吃饭了。」
姜缘鄙视道:「二十几了还没超品,也叫修行快?」
周边有人侧目。
你在说啥?再说一遍?
陆行舟灿然一笑:「不管快慢……这人间烟火,依然美味。」
人们只会觉得小男女在胡扯淡,没谁真当回事,倒是饭馆之中其他闲聊有一句没一句地传入三人耳朵。
「听说了吗?陆侯爷单骑入春山,破春山阁,擒洪郡守,威震东南啊。」
「洪郡守不是啥好东西,死就死了,臧宗主人还不错吧,经常派春山阁的人给大家治病来着。」
「那是为了收集素材!难道没听说臧宗主生剖活人,后山挖出万人坑,尸骨送往京师都得用车队拉。」
「听说了……真是知人知面,臧宗主平时看着道貌岸然,竟是这种人。」
「平时也没什麽道貌岸然的,逼良为娼的事做得可多了,我有个亲戚就因为被看上了女儿,家破人亡。」
「诶话说回来,那咱郡上的青楼还开吗?」
「多半要关停了,我看一些凶神恶煞的大汉接管了,听说是血炼宗。」
「劝血炼宗不要多管闲事……」
三人吃着饭,听着人们不着调的评价,神色各异。
能在这种风声鹤唳全城清算的时候出来吃饭的,都是小日子过得不错的,感觉上臧万春洪胤做得一些恶事和他们很遥远,谈起来与己无关。
反倒是青楼关停影响了他们的利益。
姜缘脸有怒色,陆行舟冲她摇了摇头。
毕竟万人坑中尸骨的亲人丶被逼良为娼家破人亡的家庭,不是他们。当神识张开,听更多街头巷陌之言,就会听见多家痛哭祭奠,给「陆侯爷」供牌祭拜。
陆行舟倒有些受之有愧,毕竟自己灭春山阁的初衷也不是为了他们。
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一种民心凝聚的气脉,反馈于体内修行,壮大着本就存在的皇者气脉。无心插柳,而人心所向。
就连「与己无关」的这些食客们,说到最后也在叹息:「本以为陆侯爷是嘴上没毛的年轻人,想不到他倒是真正能为民做事的。」
哪怕他们觉得「不要多管闲事」,内心深处依然知道是非。
「是啊,听说先帝献祭河山,也是陆侯爷和国师联手阻止下来的,不然可有我们受的。」
「先帝为了天下第一之强,还算可以理解,洪郡守图个啥?他一个当官的,追求什麽超品向道,岂不是妥妥有病,还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说起来,只在乎自己修行的,就不合适当官啊……国师就是拎得清的,她那麽强,想做什麽不能做?可她就知道约束自己不去涉足政务。」
「世上能有几个国师这般高士……」
独孤清漓撇了撇嘴。
「那陆侯爷呢?」
「陆侯爷别的不说,单看老婆那麽多,就知道不是只顾修行的,有人味。」
「这话说的,那岂不是奼女合欢宗最适合当官?」
「陆侯爷比奼女合欢宗狠多了,你们听说了吗,陆侯爷男女通吃,打着仗呢还能和一个姜公子抱在一起。」
「你怎麽知道的?」
「郊外战场有人逃回来,后面被捉了,审讯时说的,我有个表哥是牢子。」
陆行舟的面差点从鼻子里喷了出来,姜缘脸色铁青地捏断了筷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