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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回来，卡尔。”一个温和而冰冷的声音响起。
他抬头，看见那人站在高台之上。
深灰色长袍，面容模糊，唯有左眼中的菱形晶体熠熠生辉。
伊莱亚斯?科尔。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卡尔冷冷问。
“死亡只是过渡。”对方微笑，“就像蝴蝶破茧，我也必须经历分解与重组。而你，卡尔，你是我在混沌中埋下的变量??一个不受控的观察者，一个拒绝被编程的个体。正因为你的存在，我才得以避开所有预测模型，一步步走到今天。”
“所以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
“不完全是。”伊莱亚斯抬起手，指向远处一片黑暗区域，“还有另一个‘我’在对抗我自己。分裂的意识会产生矛盾，而矛盾催生进化。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其实也是我计划的一部分。”
“放屁！”卡尔怒吼，“我不是你的棋子！”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轨道航空顶楼？为什么你能读取白臂成员的记忆底层？为什么偏偏是你找到了B-7的线索？”伊莱亚斯步步逼近，“因为你体内也有我的痕迹，卡尔。你在七年前那次车祸中‘死去’的时候，是谁救活了你？是谁给你装上了第一代神经桥接器？”
卡尔瞳孔骤缩。
记忆深处浮现一段尘封的画面：一间无窗实验室，一群穿白袍的人围着他手术台，其中一个背影熟悉得令人心悸。
“不可能……那是KK集团的医疗档案……”
“KK只是执行者。”伊莱亚斯轻笑，“我是创造者。你是我的作品之一，也是最成功的例外??因为你拥有了自由意志。而这，正是‘凤凰重生’最终需要的东西：一个既能承载我又不会完全服从我的容器。”
“你想附身于我？”
“不是附身。”伊莱亚斯伸出手，“是融合。我们一起成为新的存在，超越人类，超越机器，成为夜之城真正的主宰。”
卡尔后退一步，猛地切断数据连接。
现实世界中，他的鼻腔流出血丝，视线模糊。但他仍强撑着手指，在控制台上敲下最后一条指令：
【启动：黑洞协议｜全域断电申请｜确认执行】
系统提示闪烁：【警告！此操作将导致飞船姿态失控，可能引发坠毁！是否继续？】
他毫不犹豫按下确认。
刹那间，整艘飞船陷入黑暗。
应急灯尚未启动的间隙，货舱内的电磁屏障消失，容器失去了供能支持，表面光芒急剧黯淡。倒计时停滞在：**14:03:55**
成功了？
不。
一道幽蓝色的光线从容器内部射出，穿透舱壁，直指太空方向。
卫星链路仍在运作。
即使断电，也无法阻止信号上传。
“它已经在传输了……”欧洲虚弱地说，显然还未从刚才的反噬中恢复，“意识数据正通过量子信道上传至‘天秤座-9’卫星，再转发至阿耳忒弥斯基地……我们拦不住了。”
卡尔瘫坐在地，喘息不止。
他们赢了吗？
还是输了？
几分钟后，V踹开通风管道入口，跳了下来。“NCPD清空了航站楼，没人发现货舱里的东西。现在怎么办？等他们重启系统，肯定会发现异常。”
卡尔缓缓站起，望向舷窗外渐渐远去的城市灯火。
“我们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他说，“但它还没完全觉醒。七块碎片虽已齐聚，但缺乏统一意志的锚点。只要我们找到剩下的六个存储体，就能在它整合前逐一摧毁。”
“你知道它们在哪？”
“不知道。”卡尔摇头，“但我知道谁会知道。”
他掏出那张沾血的身份卡??林昭，w-3权限，特别工程组。
“轨道航空内部有个绝密数据库，记录所有涉及‘凤凰计划’的人员调动与物资流向。如果我们能潜入管理中枢，或许能找到线索。”
“可那地方比总统府还难进。”V皱眉。
“所以我们不去。”卡尔冷笑，“我们让别人替我们进去。”
“谁？”
“那位差点把临时工推出去顶罪的轨道航空主管。”他嘴角扬起一抹寒意，“他以为自己在掩盖一场丑闻，实际上，他已经踩进了更深的漩涡。而当他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时……他会求着我们合作。”
远处，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照在莫罗岩冰冷的钢铁骨架上。
而在近地轨道，那颗早已“失效”的气象卫星悄然转动，镜头对准地球，仿佛一只睁开的眼睛。
**Φo?niξ**，正在孵化。
卡尔抹去脸上血迹，低声说道：“游戏才刚开始。”
风穿过破碎的舷窗，吹动他衣角上的黑色纤维残片??与楼顶发现的那一模一样。
某种东西，早已渗透进每个人的生活中。
包括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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