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更深了,山风穿林而过,如低语,如悲鸣。江满伫立崖边,手中玉笔尚未归鞘,血迹顺着笔尖滴落,在石面上绽开一朵朵暗红之花。他体内的灵力几近枯竭,精神亦被连番激战与天赋反噬侵蚀得千疮百孔,可那双眼,却比星子更亮。

忽然,银戒微震。

不是来自体内血脉的共鸣,而是……回应。

一道极细的光自天际垂落,不似雷,不似电,倒像是某种古老的契约被悄然触动。那光轻轻落在天鉴百书封面上,书页无风自动,翻至夹层中一张从未显现的残页。其上字迹斑驳,似以骨粉书写,内容仅有一行:

>**“第九人,非人,乃渊。”**

江满瞳孔一缩。

“非人……乃渊?”

他猛地抬头,望向九渊方向。那里本应死寂,此刻却有微弱波动传来,仿佛深渊在呼吸,在等待。

就在这时,谢归舟匆匆赶来,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江兄,北境荒原那边传回异象??地裂三千里,沙海倒流,一座埋藏万年的古塔破土而出。塔身刻满守渊印记,与你这天鉴百书上的符文同源。最关键的是……”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极低,“塔顶悬着一枚戒指,样式与你手中一模一样。”

江满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那是‘初代守渊印’。”

“什么?”谢归舟震惊,“可你说过,初代早已陨落于金光之下,尸骨无存!”

“那是他们看到的结局。”江满冷笑,“但若……那并非终点呢?若初代并未死去,而是选择将自己封入九渊,成为维系封印的核心?若所谓‘第九人’,从来就不是某个逃亡的弟子、某个隐世的强者,而是……这方天地本身最深的伤痕与执念?”

谢归舟倒吸一口冷气。

两人对视片刻,江满已转身下山。

“我要去九渊底部。”

“不可!”谢归舟一把拦住,“九渊是禁地,越是深处,法则越乱,神魂都会被撕碎!何况你现在状态……”

“正因如此,我才必须去。”江满打断他,“清道夫已现,玄冥会已经开始修复通道,若再不彻底稳固封印,甚至逆转彼岸之力,迟早会有更多宗门步凌月后尘。而唯一能完成此事的,只有真正理解‘守渊’意义的人。”

他望着远方漆黑深渊,声音轻得像梦呓:“或许……也只有我能听见它的呼唤。”

三日后,准备就绪。

裴无咎布下“护识阵”,以自身精血为引,护住江满神魂;苏斩锻造“断念甲”,抵御怨念侵蚀;莫问长老则献出一枚祖传玉符,可在危急时刻强行切断与外界联系,避免反噬波及宗门。其余众人各尽其能,或设预警,或留后手,皆知此行凶险万分,九死一生。

临行前,强永群拄拐而来,颤巍巍递上一卷泛黄竹简。

“这是我当年从密室偷出的《玄冥录》残篇。”他低声道,“里面记载了一件事??彼岸并非仙境,而是一座巨大祭坛。所有所谓的‘飞升者’,最终都会被剥离意志,化作维持祭坛运转的能源。而主持这一切的……是一个自称‘天’的存在,实则是上古时期某位堕落的大能,窃取了天地权柄,伪造飞升之路,只为永续收割。”

江满接过竹简,指尖微颤。

原来如此。

仙路尽头,不是长生,而是屠宰场。

他将竹简收入怀中,深深一礼:“多谢前辈告知真相。”

随即踏上幽冥引,剑光破空,直坠九渊!

越往下,空气越粘稠,光线彻底消失,唯有天鉴百书散发出淡淡金辉,照亮前方。四周墙壁上浮现出无数扭曲面孔,皆是历代被献祭者的残魂,他们无声嘶吼,伸手抓挠,却被某种无形屏障阻隔。

深入千丈后,江满开始感受到法则压迫。时间变得紊乱,有时一日如瞬,有时刹那似年。他的记忆开始错乱,童年、入门、师兄惨死、柳青河狞笑……一幕幕在眼前闪回,几乎令他迷失自我。

“我不是来救你们的。”他在心中默念,“我是来终结这一切的。”

又下三百丈,忽闻水声。

不是流动,而是……心跳。

咚、咚、咚。

如远古巨兽搏动,沉稳而磅礴。江满循声而去,终于抵达九渊最底层。

这里没有泥土,没有岩石,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黑色湖泊,湖面平静如镜,映不出任何倒影,反倒像是吞噬了一切光与影。而在湖心,矗立着一根通天石柱,柱顶盘坐着一道身影。

白衣胜雪,背影孤绝。

正是初代守渊者。

江满缓缓落下,脚踏湖面竟不沉陷,仿佛这片湖也承认他的身份。

“你来了。”那身影未回头,声音却直接响彻识海,“第七十二代,比我想象中更快走到这一步。”

江满跪地,三叩首:“晚辈江满,承继守渊之志,今日冒死前来,请教真相。”

初代缓缓转身。

面容与传说中截然不同??并非苍老威严,反而年轻得近乎虚幻,双眸清澈如少年,却又沉淀着千万年的疲惫。

“不必叩首。”他说,“你既已执笔,便是我的同路人。”

他抬手,湖面骤然裂开,一幅浩瀚画卷浮现其中:

远古时代,天地初开,灵气充盈,众生皆有成道之机。然而一位名为“玄昊”的大能觊觎永恒,创“飞升之道”,诱使万千修士踏上阶梯。待他们登顶,却发现所谓仙界不过是一座巨大熔炉,灵魂被炼化为能量,供养玄昊一人。

初代本是其亲传弟子,察觉阴谋后试图揭发,却被逐出师门,追杀至死。最后一刻,他以自身为祭,将天鉴百书与幽冥引封入轮回,并立下守渊誓言:**每一代传人,皆不得飞升,只为守护人间清明,阻止献祭延续。**

“我们不是看门狗。”初代望着江满,“我们是钉进系统的一根刺,是它永远无法拔除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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