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肯色州进入了降雨频繁的季节,气温一下子寒冷了许多,风也时常刮起,一吹就是一整天。
受此影响,往来于小旅店附近的运货者或旅人也大大减少,很快住在二楼的旅客便只剩陈舟一人了。
陈舟在附近的每家旅店都预付了一个月的房钱,有时他会住进其它旅店,以混淆旁人视听。
但最近他在一本名为《阿撒兹勒往事》的小说中找到了一些关于地狱使徒的有意思的描述,便没有外出,一直住在小旅店中。
……
星期六的下午阴云密布,天灰蒙蒙的早早就使大地陷入了黑暗。
旅店狭长的走廊没有灯,连续几天的降水使老旧的木地板散发出一股发霉的味道,走在上面总觉得湿的发黏。
陈舟的房门紧闭,屋内虽开着窗户却还是有股说不出的闷热。
床头柜上堆着厚厚一摞书籍,旁边有张被搬过来的小桌,桌上有本子和钢笔,纸面上写满了陈舟这段时间发掘整理的线索。
除了这些,房间里还遗留着一些食物的残渣。
陈舟正皱着眉头,倚靠在破旧沙发上,钢笔夹在他手指间,他一手持书,边在书上圈画着有价值的段落,边望向窗外。
雨很快就下起来了,水滴随风飘进屋内。
关了窗后,房间中充满闷热潮湿且压抑的气氛,光线格外昏暗,不由得使人昏昏欲睡。
连日工作已使陈舟分外疲惫,他丢下书籍,随意往嘴里塞了一片面包,然后猛灌一大口牛奶使面包在口中软化,便栽倒在床上早早睡起了觉。
意识模糊后,感官的敏锐能力也大为削弱。
陈舟耳中,只听到挂在楼梯墙壁上的钟表“咔哒咔哒”地响着,楼下旅店老板又仰倒在椅子上发出鼾声,伴着窗外连绵的雨点打在泥地上的响动,渐渐分不清彼此……
不知过了多久,他隐隐听到汽车引擎的轰鸣,那声音一听就不是柴油发动机,冲破了雨声来到旅店门口。
迷迷糊糊地,他还以为是在做梦,便没有理睬,只是拉起被子盖住身体继续睡觉。
没多久,楼下又隐约传来人说话的声音,陈舟听到老板那蹩脚的美国南部口音,却没有听到与他交谈者的说话声。
片刻,一道沉闷的脚步声从楼梯处响起,缓缓往楼上走来。
砰砰的闷响很快就踏上二楼走廊,看似随意却距离陈舟的房间越来越近。
陈舟翻了个身,突然扯下身上的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迅速从枕头下掏出手枪,转头望向门口。
那脚步声在此时戛然而止,停留在门口,但迟迟没有推门或是敲门。
轻轻吸了口气,陈舟嗅到了血腥味儿,隔着木门,他听到缓慢且坚实的心跳,听到手指伸进绒布衣兜产生的摩擦声,听到枪支保险打开的机括脆响。
嘭!
随着枪声响起,他宛若一只受惊的猫猛地滚入了床底。
与此同时,房门被人一脚踢开,子弹雨点一般射进房间,打得木屑纷飞,将陈舟多日以来搜集的书籍文件全部击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