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集:玉楼殷勤送礼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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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雾中的橄榄枝——寒宅里的意外暖意与疑云
腊月的寒风裹着碎雪,无情地敲打着芙蓉院的窗棂,发出细碎的“簌簌”声,那声音如同无数根细针,扎在李瓶儿的心上,让她感到一阵阵的刺痛。屋内的炭火早已烧得只剩残烬,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凉意,这股凉意仿佛渗透到了她的骨髓,让她感到彻骨的寒冷。她环顾四周,这寒宅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冷清,那么无情。
孙雪娥,那个看似温婉的女子,却藏着秘药不知何时会发难,她的笑容背后隐藏着怎样的阴谋,李瓶儿无法预知,只能时刻保持警惕。而潘金莲,那个心机深沉的女子,她的陷阱像张无形的网,步步收紧,让李瓶儿感到窒息般的压迫。西门庆,那个曾经给予她温暖的男人,现在的眼神依旧冰冷疏离,仿佛她已经成了他眼中的陌生人。连下人们看她的目光,都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回避,仿佛她已经成了这个家中的异类。
她抱着安儿坐在窗边的软榻上,孩子睡得安稳,小拳头紧紧攥着她的衣襟,仿佛是她在这个冰冷世界中唯一的温暖。然而,她却丝毫不敢放松,神经像拉到极致的弦,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断裂。她知道,这个家中,每一个角落都可能隐藏着危险,每一个微笑背后都可能隐藏着背叛。
她回忆起往昔的温暖,那些曾经的欢声笑语,如今却变得如此遥不可及。她曾以为自己找到了归宿,却没想到,这寒宅里的暖意,竟如此短暂,如此脆弱。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场权力和阴谋的游戏中走多远。
然而,即使在这样的困境中,李瓶儿依然保持着一份坚韧,一份不屈。她知道,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能在这迷雾重重的寒宅中找到一线生机。她紧紧抱着安儿,仿佛抱着自己的希望和未来,她要为这个孩子,为自己,找到一条通往光明的道路。
安儿的襁褓已经洗得有些发白,边角起了毛——自从“西门安”的名字定下后,她便刻意减少了用度,连孩子的衣物都只敢用旧的,生怕再被人抓住“铺张”的把柄,或是被扣上“克父还不知收敛”的帽子。她指尖轻轻拂过孩子柔软的胎发,心里满是酸楚:这孩子才刚满月,本该在爹娘怀里被捧在手心里疼,却要跟着她在这深宅里受这般委屈,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安儿的衣食住行都变得异常简朴,她不再佩戴那些华丽的首饰,也不再穿着那些鲜艳的衣裳,甚至连日常的饮食都变得简单了许多。她知道,自从丈夫西门庆去世后,她和孩子就成了府中众人议论的焦点,她必须小心翼翼,以免给那些心怀叵测的人留下任何把柄。
“六娘,三娘来了。”门外传来小丫鬟绣春的声音,带着几分迟疑。绣春的声音虽然轻微,但在安静的芙蓉院里却显得格外清晰。李瓶儿猛地回过神,眼里满是诧异。孟玉楼?她怎么会来?在这府里,孟玉楼向来是“中立派”,不偏不倚,既不跟潘金莲扎堆,也不与她过多往来,平日里除了请安和家宴,几乎从不来芙蓉院。尤其是现在,所有人都避她唯恐不及,孟玉楼为何会主动上门?
李瓶儿心中充满了疑惑,她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轻轻拍了拍安儿的小手,示意她安静下来。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缓缓走向门口,打开了房门。门外站着的正是孟玉楼,她身着一袭淡雅的青衣,头戴一朵简单的白花,脸上带着几分淡淡的忧愁。孟玉楼见李瓶儿出来,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六娘,我来看看你和孩子,不知是否方便?”
李瓶儿心中一暖,她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孟玉楼会主动关心她。她连忙侧身让出一条路,轻声回答:“三娘,您能来,我自然是欢迎的。”孟玉楼走进房间,环顾四周,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同情。她看到安儿的襁褓,心中也明白了李瓶儿的处境。孟玉楼轻声说道:“六娘,你受苦了。这孩子还这么小,本应该享受无忧无虑的生活。”
李瓶儿的眼眶不禁湿润了,她强忍着泪水,点了点头。孟玉楼的到来,让她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温暖。在这个深宅大院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充满了算计和猜疑。孟玉楼的出现,就像一缕清风,吹散了她心中的阴霾。李瓶儿知道,孟玉楼的来访,或许会给她带来一些改变,至少在这个孤独的时刻,她不再是一个人。
她连忙拢了拢衣襟,将安儿抱得更稳些,强压下心头的疑惑,声音有些沙哑:“快请进来。”
门被轻轻推开,孟玉楼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藕荷色暗纹袄裙,领口和袖口滚着细细的银线,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头上只插了一支碧玉簪,未施粉黛,却透着一股温婉娴静的气质。她手里捧着一个描金锦盒,脚步轻盈,走到屋里时,还特意顿了顿,似乎在适应屋内的凉意,随即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温和笑容:“六娘,没打扰你休息吧?”
李瓶儿连忙起身,想让座,却因抱着孩子不便,只能笑道:“三姐姐客气了,快坐。绣春,给三姐姐倒杯热茶。”
孟玉楼摆摆手,先走到软榻边,目光落在安儿身上,声音放得极柔:“这就是安儿吧?几日不见,又白胖了些,瞧这小模样,眼睛像极了官人,真是个俊孩子。六娘你瞧着清减了不少,定是日夜照顾哥儿,累着了。”
她的话不偏不倚,既夸了孩子,又关心了李瓶儿,没有半分刻意讨好,却让人听着舒服。李瓶儿心里一暖,连日来的委屈仿佛被这几句话冲淡了些,却依旧不敢放松警惕,只勉强笑道:“都是做娘的本分,谈不上累。三姐姐今日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孟玉楼轻手轻脚地将手中的锦盒递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旁边的小桌上,然后轻轻推到李瓶儿的面前。她微笑着,语气中带着几分谦逊:“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前几日我娘家的哥哥从江南捎了些东西来,其中特别有两块上等的湖绵,据说是江南织造局监制的,质地比我们这边的棉花要柔软上十倍。这种棉花用来给初生的孩子做贴身穿的小衣,透气性极佳,而且绝对不会伤到孩子的娇嫩肌肤。我一想到安儿那么金贵,正是需要这种好东西的时候,就赶紧给你送来了。虽然这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我还是希望六娘你不要嫌弃才好。”
李瓶儿听到孟玉楼的话,不禁心头一暖,她低头看向那精致的锦盒——盒子是用上等的红酸枝木制成,上面精心雕刻着缠枝莲的纹样,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物品。她伸手轻轻打开锦盒,里面铺着一层柔软的白色软缎,两块湖绵叠放在中间,雪白雪白的,摸上去像云朵一样柔软,还带着淡淡的兰花香,显然是经过精心存放和处理的。这湖绵虽然不是金银珠宝,却是江南难得一见的好物,寻常人家根本用不上,孟玉楼竟就这么慷慨地送来了。
李瓶儿心中涌起一股感激之情,她知道孟玉楼的娘家哥哥在江南有一定的地位,能够得到这样的好物,定是费了不少心思。她轻轻拿起一块湖绵,感受到那细腻的触感,仿佛能感受到孟玉楼的用心良苦。她知道,这样的礼物,不仅仅是一份物质上的馈赠,更是孟玉楼对她和安儿的一份深情厚意。
李瓶儿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她对孟玉楼说:“孟姐姐,你这份心意,我真是感激不尽。这湖绵如此珍贵,我怎么好意思接受呢?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再推辞。我会好好珍惜这份礼物,给安儿做几件舒适的小衣裳。”
孟玉楼听后,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知道李瓶儿接受了她的这份心意,心中也感到十分满足。她轻轻拍了拍李瓶儿的手,说道:“六娘,你我之间还用得着这么客气吗?安儿是我们大家的宝贝,我们都希望他能健康快乐地成长。你放心,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告诉我。”
两人相视一笑,这份情谊在她们之间悄然流淌,如同那柔软的湖绵一般,温暖而绵长。
“这……这太贵重了,三姐姐,我不能收。”李瓶儿连忙合上锦盒,想推回去,“你留着给将来的小外甥用,或是自己做件棉袄,都比给我好。”
孟玉楼却按住锦盒,语气真诚:“六娘快别跟我见外。我如今还没生养,留着也是闲置;做棉袄哪里用得上这么好的湖绵?安儿是咱们西门府的嫡长子,金枝玉叶,就该用最好的。你要是不收,就是嫌我这礼物太轻,不把我当姐妹。”
她话说得恳切,眼神清澈,没有半分虚伪。李瓶儿看着她的眼睛,心里的警惕松动了些——在这人人算计的宅院里,太久没人对她这般真心实意了。她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抵不过这份暖意,声音有些哽咽:“那……那我就多谢三姐姐了。这份情,我记在心里。”
孟玉楼见她收下,脸上笑容更柔了:“跟我客气什么。你自己也要多保重身子,别光顾着照顾哥儿,把自己累垮了。要是缺什么东西,或是心里闷得慌,就去我院里坐坐,咱们姐妹说说话,也好解解闷。”
她说完,又陪李瓶儿聊了几句家常,无非是问些安儿的饮食起居,绝口不提府里的是非,更没提潘金莲和吴月娘半个字。待了不到半个时辰,便以“怕打扰安儿睡觉”为由,起身告辞了。
看着孟玉楼离去的背影,李瓶儿抱着安儿,手指摩挲着锦盒上的纹样,心里五味杂陈。这份突如其来的关怀,像寒冬里的一缕阳光,暖了她的心,却也让她更加疑惑:孟玉楼究竟是真心待她,还是另有所图?在这吃人的宅院里,真的会有人无缘无故对她好吗?
频施小惠,动机难测——日常里的细致关怀与暗涌
自那日后,孟玉楼仿佛真的把“照顾李瓶儿母子”当成了日常。每隔两三天,她总会以各种理由来芙蓉院一趟,每次都不空手,带来的东西虽不张扬,却样样贴心。
三日后,孟玉楼让人送来一碟精致的枣泥糕。送来的丫鬟说:“三娘说,六娘最近胃口不好,这枣泥糕是她亲自盯着小厨房做的,用的是沧州的金丝小枣,加了蜂蜜,不甜不腻,还能补气血,让六娘尝尝。”
李瓶儿看着那碟枣泥糕——糕点做得小巧玲珑,每个都只有拇指大小,上面还印着小小的莲花纹样,散发着浓郁的枣香。她拿起一个放进嘴里,甜而不腻,软糯可口,确实是精心做的。她让绣春给孟玉楼回了话,又让绣春拿了自己刚绣好的一方帕子,作为回礼。
又过了几日,孟玉楼亲自来了,手里拿着一双虎头鞋。鞋子是用红色的软缎做的,鞋头绣着一只威风凛凛的小老虎,眼睛用黑色的珍珠镶嵌,胡须是细细的金线,针脚细密,栩栩如生。“这是我闲时绣的,想着安儿快会走路了,穿虎头鞋能辟邪,你看看合不合脚。”
李瓶儿拿起鞋子,比了比安儿的小脚,大小正合适。她心里一阵感动——孟玉楼身为妾室,平日里也有自己的事,却还特意为安儿绣鞋子,这份心意,比什么都贵重。“三姐姐的手艺真好,安儿穿上,定是最俊的。”
孟玉楼笑了笑,又从袖袋里掏出一个小香囊:“这个是用艾草、丁香、薄荷做的,夏天能驱蚊,冬天能安神。我闻着你屋里炭火味重,给安儿挂在身上,能睡得安稳些。”
香囊是用淡绿色的纱绢做的,上面绣着几片竹叶,小巧玲珑,挂在安儿的襁褓上,正好合适。李瓶儿拿起香囊闻了闻,一股清新的草药香扑面而来,确实能让人安心。
这些日子,孟玉楼送来的东西越来越多,却始终保持着一个微妙的度——不贵重到让李瓶儿有负担,却又足够贴心,让她无法拒绝。而且,孟玉楼每次来,都只是闲聊家常,从不提府里的矛盾,也从不打听任何事,仿佛真的只是来探望姐妹。
连奶娘如意都私下跟李瓶儿说:“娘,三娘真是个好人。你看她送来的东西,都是实实在在为哥儿和您着想的。上次哥儿夜里哭闹,挂了她送的香囊,果然睡得安稳多了。”
绣春也附和道:“是啊,娘。以前府里的姐姐们,除了三娘,都没人来看过您。三娘不仅来看您,还送这么多好东西,真是难得。”
李瓶儿听着她们的话,心里的警惕渐渐松动。人在绝境中,总是会本能地向温暖的地方靠近。她开始觉得,或许孟玉楼真的是个好人,是这宅院里唯一能让她依靠的人。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拒人**里之外,偶尔也会主动跟孟玉楼说些安儿的趣事,比如安儿会笑了,会抓东西了。
这一日,孟玉楼又来闲坐。两人坐在窗边,看着安儿在软榻上玩耍,孟玉楼忽然似是无意地提起:“说起来,五娘近日好像很忙。前几日我去厨房,见她院里的秋菊买了好多药材,什么黄连、苦参,都是些苦寒的东西;昨天又看见春梅拿着一个油纸包,匆匆忙忙地往王婆的茶馆去了,不知道在张罗些什么。”
她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眼神也依旧温和,没有半分挑拨的意味。
可李瓶儿的心却猛地一紧。潘金莲买苦寒药材?去见王婆?她立刻想起之前绣春说的,潘金莲跟王婆走得很近,还让王婆找过慧明和尚。潘金莲买这些药材做什么?是想害她,还是想害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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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眼看向孟玉楼,试图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些什么——可孟玉楼的眼神依旧平静,像一潭深水,看不到底。她是真的无意提起,还是在提醒自己?李瓶儿心里打了个问号,却没敢问出口,只是勉强笑了笑:“许是五娘自己身子不舒服,买些药材调理吧。”
孟玉楼也没追问,只是笑了笑,转移了话题:“可能吧。咱们不管别人的事,只要安儿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李瓶儿点点头,心里却再也无法平静。孟玉楼的话,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她原本渐渐平静的心湖,激起了层层涟漪。她开始意识到,孟玉楼或许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她看似无意的一句话,却总能精准地戳中她最在意的地方。
各方反应,心思各异——宅院里的暗流与算计
孟玉楼对李瓶儿的殷勤,像一滴水掉进了滚油里,很快就在后宅传开了。各方的反应,也各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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