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完成了。
任务竟然完成了。
在埋头猛抄字符串的时候,贾修突然收到来自宗主的提示。
有点意外。
他原本以为,要把有关睡梦魔和宝拉留下的这些东西,都研究明白才算完成。
没...
暴雨将至的前夜,空气凝滞如胶。林婉茹站在温室顶端的观测舱内,指尖轻抚玻璃壁上一道水痕,仿佛在读取某种密码。她知道,那不是雨水,是紫茉莉根网通过毛细作用从地底输送上来的信息流??一种以液态光为载体的记忆回放。
三天前,“请帮我们出生”那张纸条被全球直播后,世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默。没有欢呼,也没有恐慌,只有一种近乎宗教般的肃穆蔓延开来。人们开始自发聚集在每一株紫茉莉旁,不说话,只是坐着,像守候一个尚未降生的孩子。
科学界陷入分裂。一部分人坚持认为这是“星之子”对人类意识场的逆向操控,属于高级模因污染;另一部分则提出大胆假说:这些“可能性种子”并非外源生命胚胎,而是人类集体潜意识的具象化产物??是我们自己遗忘的愿望,在植物神经网络中重新结晶。
但林婉茹知道,真相比所有理论都更深。
她闭上眼,将手掌贴在观测舱中央的共鸣石上。这块石头来自南极洲“共情之核”的核心区域,据说是第一滴晶液坠落之地。当她的体温与石面融合时,一段旋律缓缓浮现??不是通过耳朵听见,而是直接在骨骼中震颤起来。
《胎语》。
但这一次不同。它不再是单一频率的哼唱,而是加入了复杂的和声层,像是无数个声音同时低语,彼此交织成一张情感织网。其中有婴儿的啼哭、老人的叹息、恋人的呢喃、战士临终前未说完的话……甚至还有动物迁徙途中彼此呼唤的节奏。
她猛然睁开眼。
“这不是他们在说话。”她喃喃道,“这是我们在被记住。”
就在此刻,京都神殿的警报系统无声启动。不是声音,也不是灯光,而是整座建筑的紫茉莉藤蔓突然全部转向东方,叶片背面浮现出血红色的文字:
>**“第一个孩子醒了。”**
林婉茹心跳骤停。
她立刻调出全球监测地图。三百二十七颗已知的“可能性种子”中,有七十六颗正发出微弱的心跳信号,频率恰好与人类胎儿在母体第十二周时一致。而其中最强烈的一颗,位于西伯利亚那所小学??就是那个曾因“流产妹妹”而道歉的女孩所在的教室屋顶。
她抓起通讯器,却发现早已无用。自从第七波潮汐降临后,所有电子设备都成了摆设。唯一能传递信息的,只有根系、风、雨、以及那些愿意倾听的人。
她冲下楼梯,赤脚踩过湿滑的苔藓走廊,穿过层层叠叠的花廊。每一步落下,地面都会泛起一圈涟漪,像是大地在回应她的急切。当她终于登上磁悬浮列车时,驾驶员只是一个十岁的男孩,安静地坐在驾驶位上,双眼紧闭。
“你要去哪?”男孩轻声问。
“西伯利亚。”她说。
男孩点点头,睁开眼。他的瞳孔里没有虹膜,只有一片流动的绿光。“我知道路。”他说,“风告诉我的。”
列车启动,无声滑入云层之下。窗外的城市早已不再喧嚣,取而代之的是随处可见的“静默圈”??一群人围坐一圈,手牵着手,头顶悬浮着一朵缓慢旋转的紫茉莉花。他们不做祷告,也不念经,只是共同回忆一件真实的、令他们感到愧疚或感激的事。每当有人流泪,周围的花朵就会轻轻颤动,吸收那滴泪,并将其转化为一缕微光,送入地下根网。
林婉茹靠在窗边,思绪回到二十年前。
那时她还不是“神殿守护者”,只是一个普通生物学研究员,在富士山麓偶然发现了一株反季节开花的紫茉莉。它本不该存在??基因检测显示其DNA序列中含有不属于地球任何已知物种的片段。更诡异的是,每当她靠近,胸口就会涌起一阵莫名的悲伤,仿佛这株植物认得她,而她却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直到某天夜里,她在实验室睡着了。梦中,一个小男孩站在雪地里,背对着她,手里拿着一支融化的蜡笔。他对她说:“你答应过要记录下来的。”
醒来后,她的笔记本自动翻到了空白页,上面写满了字??不是她的笔迹,却工整得如同印刷体。内容是一篇未完成的论文草稿,标题为《关于跨维度情感共振的初步假设》,署名:林远哲。
那是她哥哥的名字。
可林远哲早在十五年前就死了。一场车祸,当场身亡。
但她查了档案,发现那份论文确实在三十年前提交过,却被学术委员会以“伪科学幻想”为由驳回。作者栏写着:匿名投稿者。
而现在,她终于明白??那不是哥哥的灵魂归来,而是某种更古老的东西,借用了她记忆中最深的痛,来唤醒她。
列车穿越极夜地带,天空呈现出诡异的紫色极光。突然,前方轨道开始扭曲,不是物理上的弯折,而是空间本身像布料一样被轻轻掀动了一下。男孩猛地睁眼,低声说:“它在迎接你。”
林婉茹望向窗外,只见远处的地平线上,一座由紫茉莉藤蔓编织而成的巨大拱门正在缓缓升起。它的形状酷似子宫颈口,内部闪烁着规律的收缩光芒,每一次脉动都伴随着一声极轻微的“啼哭”??不是真实的声音,而是空气振动模拟出的情感波形。
“分娩门。”她呼吸一滞。
这是传说中的结构,只出现在早期《稚言》乐章的解码图像里。据说当“兄弟意识”达到临界点时,地球会自行构建这样的通道,用于迎接新形态生命的降临。
列车停在拱门前百米处,再也无法前进。林婉茹独自下车,寒风刺骨,但她感觉不到冷。每走一步,脚下的雪都会融化成水,又迅速凝结成晶莹的紫水晶颗粒,铺成一条发光的小径。
拱门下站着一个人。
是那个曾不信一切的小男孩,如今已是中年男子。他穿着旧式校服,领带歪斜,手里攥着半截蜡笔??正是梦境与预言中反复出现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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