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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在距离天鹅庄园直线距离超过十基尔里的一片幽暗、潮湿的密林深处。

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沉重得能拧出水来。

浓密的树冠层叠交织,几乎完全遮蔽了天光,只有零星几缕惨淡的灰色光线,挣扎着穿透叶隙,落在腐朽的落叶和湿滑的苔藓上,勾勒出扭曲怪诞的光斑。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腐殖质、以及篝火熄灭后呛人的青烟混合的沉闷气味,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湿冷的滞涩感。

一棵不知在多少年前被雷劈的巨大古木,横亘在林中一小块相对干燥的空地上,粗壮的树干覆满了墨绿色的苔藓和灰白色的菌斑,成了此刻唯一的遮蔽和依靠。

三个人影,如同三尊失魂落魄的雕像,围坐在古木旁。

篝火的余烬早已彻底冰冷,只剩下几缕惨淡的青烟,如同濒死的幽灵,不甘心地扭动着升腾,旋即被浓重的湿气打散,吞噬。

这三人,正是之前遭遇瑞文治的玄甲铁骑小队,被抢走了所有运粮车队的倒霉蛋:劲风堡子爵拉斯克、红山领男爵法尔科,以及始终如同一块浸透了寒冰的阴影般、沉默阴沉的暮冬侯爵侍卫队长??寒鸦奥里森。

自从那场如同噩梦般的伏击发生后,拉斯克那张本就刻薄、写满了傲慢与算计的脸,就没再舒展过哪怕一刻。

他像一头被硬生生从嘴边抢走了猎物的鬣狗,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或者蜷缩在树干旁,喉咙里发出压抑的,断断续续的低沉咆哮和抱怨,矛头如同淬毒的匕首,一次次精准地刺向负责护卫的奥里森:

“废物!一群彻头彻尾的废物!连几车粮食都看不住!

“我劲风堡的脸面,我基德曼家族世代积累的威名,还有我珍贵的粮食啊!都被你毁了!?里森!

“侯爵大人将如此重要的押送任务交给你,你就是这样回报他的信任?嗯?”

拉斯克的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奥里森冰冷的皮甲上,“身为侯爵大人最信任的侍卫队长,你就是这么办事的?我告诉你,等我回去,我一定要用最详实的报告,向侯爵大人禀明你的无能!你的渎职!你这该死的寒鸦,就等着被

拔光羽毛,钉在耻辱柱上吧!”

他的声音在幽静的密林中显得格外刺耳,惊起远处几声不详的乌鸦啼叫。

一旁的法尔科男爵则完全是另一种状态。

他像一只被抽掉了脊梁骨的丧家犬,瘫坐在冰冷的苔藓地上,双手神经质地互相搓揉着,仿佛要搓掉一层皮。

他那张圆胖的脸上早已失去了往日刻意维持的贵族矜持,只剩下如丧考妣的绝望和灰败,嘴里不停地发出意义不明的,短促的哀叹:

“完了......彻底完了......这下可怎么跟侯爵大人交代啊......我可是向侯爵大人立下了军令状的!保证把粮草一粒不少,准时准点地送到米兰登子爵手上.......可现在......现在......我的领主兵都死光了………………”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望向密不透风的林冠,仿佛能穿透重重阻碍,看到暮冬侯爵那雷霆震怒的可怕面容。

被两人指责埋怨的奥里森却始终沉默着。

他如同古木的一部分,背靠在一段覆满厚厚青苔、冰冷湿滑的树干上。

那双如同鹰隼般锐利,又似寒潭般深不见底的眼睛,微微眯起,穿透层层叠叠的枝桠和弥漫的雾气,死死锁定着天鹅庄园所在的东南方向。

他的刺客感知如同无形的触须,极力延伸,捕捉着远方传来的,哪怕极其微弱,几乎被距离和密林完全阻隔的力量波动??那是大范围能量碰撞后残留的余韵,是死亡与毁灭交织的气息。

他是一尊石雕,一柄藏在鞘中、淬了冰的匕首。

拉斯克刻薄的谩骂和法尔科崩溃的哀嚎,如同掠过岩石的微风,未能在他冷硬如铁的心湖中激起丝毫涟漪。

他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远方的战场残响中。

空气中一丝极其细微的震颤,一丝若有若无,带着血腥和焦糊味的能量涟漪,都逃不过他猎人般敏锐的直觉。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压抑中缓慢流逝。

拉斯克骂累了,靠在树干上喘着粗气,眼神怨毒地剜着奥里森。

法尔科的啜泣变成了断续的抽噎。

密林深处偶尔传来一两声夜枭诡异的咕叫,更添几分阴森。

突然,?里森那如同磐石般的身躯,极其细微地绷紧了一下。

他那双一直凝视东南方的眼睛,瞳孔骤然收缩,如同针尖。

“有人朝我们这边来了。”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不带任何情绪,却像一块冰投入死水,瞬间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微微侧过头,耳朵不易察觉地动了动,捕捉着风中传来的、极其细微的、被茂密植被层层过滤后的震动。

“速度很快...不止一个。”

拉斯克和法尔科如同被滚烫的烙铁烫到屁股,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

法尔科脸上的肥肉因为惊恐而剧烈抖动,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下意识地就想往奥里森身后钻。

拉斯克虽然强自镇定,但握着腰间佩剑剑柄的手也在微微颤抖,他那刻薄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惊惶,身体同样不受控制地向奥里森挪近了几步。

讽刺的是,尽管他们前一秒还在肆无忌惮地指责、谩骂着奥里森的无能,但当致命的威胁真正降临的瞬间,他们那点可怜的贵族尊严和傲慢立刻被求生的本能碾得粉碎。

他们的身体,比他们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巴要诚实得多。

奥里森,这个他们口中的“废物”,此刻成了他们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奥里森对他们的反应视若无睹,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听觉和感知上。

那杂乱而急促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马蹄践踏湿泥的噗嗤声,金属甲片磕碰的零碎叮当声,粗重紊乱的喘息,甚至还有压抑不住的,带着哭腔的咒骂.......

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仓皇逃窜的洪流,正沿着林间一条若隐若现的小径,朝着他们藏匿点的方向涌来。

奥里森屏息凝神,又侧耳倾听了几秒,那混杂着恐惧、疲惫和绝望的声音细节在他脑中迅速组合、分析。

他紧抿的,几乎没有血色的薄唇微微翕动,吐出一个冰冷的判断:

“......是溃兵。”

“溃兵?”

拉斯克子爵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又像是极度怀疑,声音拔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希冀和更多的猜疑,“你说是溃兵就是溃兵?万一是刚才抢劫我们粮草的追兵呢?或者......是米兰登子派来接应我们的人?”

他更愿意相信后者。

法尔科男爵则像是被这个“遗”字点燃了某种渺茫的希望,他那双被恐惧占据的小眼睛里瞬间爆发出异样的光彩,激动地搓着手,声音都带着颤:

“溃兵?谁的溃兵?罗维的?哈!难道......难道是罗维败了?米兰登子爵打赢了?诸神保佑!侯爵大人保佑!这...这简直是天大的喜事啊!”

奥里森的目光扫过他们那瞬间变换的、充满了各自算计和幻想的丑陋面孔,心中只有一片冰冷的鄙夷。

他没有解释,也无需解释。

从马蹄声的杂乱无章,毫无章法,从那些压抑的哭腔和咒骂中透出的深入骨髓的恐惧,从空气中弥漫过来的,越来越浓的失败和死亡的气息......这一切都印证着他的判断。

这不是一支胜利之师,甚至不是一支有组织的军队,而是一群被彻底打垮了脊梁,只顾亡命奔逃的惊弓之鸟。

“我们得拦截一下。”

奥里森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他缓缓站起身,动作流畅而无声,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黑豹,冰冷的饥?匕首不知何时已滑入他骨节分明的掌心。“这是唯一的机会。”

他补充道,目光锐利如刀,扫过拉斯克和法尔科,“将功赎罪的机会!”

拉斯克和法尔科脸上的希冀或激动瞬间凝固了。

拉斯克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眼神闪烁,充满了对危险的抗拒。

法尔科则像被头浇了一盆冰水,刚刚燃起的兴奋火苗噗嗤一声熄灭,只剩下更深的恐惧,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肥胖的身体紧紧贴着冰冷的树干,连连摇头:

“拦...拦截?奥里森大人,您...您疯了吗?他们是溃兵!兵也是兵!他们手里有武器!我们才三个人!这...这太危险了!万一……………”

“没有万一。”奥里森打断他,声音冷得掉冰渣,“要么抓住机会,要么回去面对侯爵的怒火。你们选。”

他的目光没有在两人身上停留,仿佛他们的意见无足轻重。

说完,他整个人便如同融化在阴影里,悄无声息地滑了出去,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浓密的灌木丛后,只留下一缕极淡的、带着霜寒气息的轨迹。

拉斯克和法尔科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极度的不情愿和恐惧。

拉斯克喉头滚动了一下,想说什么狠话,但看着奥里森消失的方向,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是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

法尔科则双手合十,开始向所有他能想到的神明祈祷,祈求那些溃兵千万别发现他们。

奥里森的动作迅捷如鬼魅,在盘根错节的林木和浓密的蕨类植物间穿行,如同鱼儿游弋在水中,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他对这片区域的地形似乎有着本能的熟悉,很快便绕到了那条林间小径侧前方一个绝佳的伏击点??几块因雪水冲刷而半裸露的嶙峋巨石,上面缠绕着粗壮的藤蔓,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隐蔽观察所和出击点。

他如同壁虎般紧贴着冰冷潮湿的岩石,气息收敛到近乎于无,只有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透过藤蔓的缝隙,死死锁定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声音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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