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仙路上，雷海沸腾，天劫浩荡，那种可怕的气息铺天盖地，混沌体大成劫比起帝劫只强不弱，连各大至尊变色，不禁回忆起了自己当年成道的画面。
“苍天若有怜花意，可否许我再少年！”
一位白发披散的老...
夜色如墨，笼罩着昆仑之巅。那座孤峰之上，唯有风声呼啸，卷起漫天雪尘，仿佛天地间只剩一人一壶，还有一口静静悬于虚空的青色葫芦。
逍遥天尊盘坐于石台之上，白衣胜雪，发丝微扬，眸光深邃如渊，映照着星河流转。他手中酒壶轻晃，清冽的酒液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像是盛满了过往的岁月。
“又是一年冬尽。”他低声呢喃，声音不大，却似穿透了时空，“林仙，你若还在，定又要说我懒散误事。”
话音落下，他仰头饮尽最后一口酒，随手将空壶抛向空中。那壶并未坠落，而是被一股无形之力托起，缓缓飞入葫芦口中，消失不见。
刹那间，天地静了一瞬。
紧接着，一道低沉而古老的声音自葫芦中响起：“你倒是越来越会装模作样了。”
逍遥天尊笑了，笑得坦然，笑得释怀。
“我本就不是什么勤勉之人，若非你当年逼我走上这条路，我怕是早已在某个小山村娶妻生子，种田酿酒，安度余生。”
“可你没有。”葫芦中的声音淡淡道，“你选择了扛下一切。”
“因为那是我的命。”逍遥天尊望着远方，目光穿越重重云海，仿佛看到了那一场场血战、一次次生死别离，“你说过，圣体一脉存世，便是为了镇压黑暗动乱。可你没说，这担子有多重。”
“我说过。”葫芦中的声音顿了顿，“只是你当时醉着，听不进去。”
逍遥天尊摇头失笑：“你还记得？”
“我记得很多事。”那声音缓缓道，“记得你在叶凡路下第一次觉醒圣体血脉时的颤抖；记得你为护川英硬接紫霄一掌，断了三根肋骨还不肯倒下；也记得你抱着林仙尸身，在混沌边缘站了三天三夜，一句话也不说。”
他的语气依旧平静，可逍遥天尊却听出了其中掩藏极深的情绪??那是遗憾，是愧疚，更是执念。
“所以你借这葫芦留下残念？”他问。
“不是残念。”葫芦轻震，一道虚影缓缓浮现，身穿黑衣，面容坚毅，正是昔日那位横压万古的有始小帝，“是我最后一点执愿未了。”
“哦？”逍遥天尊挑眉，“你还放不下什么？”
“不是放不下，而是放心不下。”有始小帝的目光落在他脸上，“你以为这场劫难真的结束了吗？”
逍遥天尊神色微凝。
“黑暗动乱虽平，禁区覆灭，至尊伏诛，可‘根源’仍在。”
“根源？”逍遥天尊皱眉，“你是说……那个世界之外的存在？”
“不错。”有始小帝点头，“你们所知的一切，不过是表象。真正的黑暗，并非来自生命禁区，也不是什么堕落至尊，而是……来自更高维度的侵蚀。”
他抬手一挥，虚空中浮现出一幅画卷：无边混沌之中，有一座巨大无比的黑色巨门缓缓开启，门后是无数扭曲的身影，它们没有面孔，没有形体，只有纯粹的“否定”之意??否定存在，否定秩序，否定因果。
“那是‘虚无之渊’。”有始小帝沉声道，“它不属于任何宇宙，不在时间之内，也不在空间之中。它是万物终结的象征，是所有纪元最终的归宿。”
逍遥天尊瞳孔微缩：“你是说……我们之前经历的一切动乱，都是它的前兆？”
“正是。”有始小帝缓缓道，“每一次黑暗降临，每一次至尊堕落，其实都是它在渗透现实的表现。只不过过去它力量微弱，只能通过蛊惑强者来间接影响世界。但现在……”
他顿了顿，语气沉重：“它要亲自来了。”
沉默良久，逍遥天尊忽然笑了：“那你为何现在才说？当初你若早告诉我这些，我又岂会整日摆烂喝酒？”
“因为你必须摆烂。”有始小帝看着他，眼中竟有一丝欣慰，“正因为你不争、不斗、不急于求成，才能避开它的感知。它惧怕极致的强大，但也警惕极度的‘无为’。你是唯一一个让它无法判断的存在。”
“所以我是‘盾’？”逍遥天尊眯眼。
“不止是盾。”有始小帝摇头，“你是‘变数’。在过去无数纪元中，每一个试图对抗它的文明，最终都因太过耀眼而被提前抹杀。唯有你，以‘懒散’为壳，以‘逍遥’为名，躲过了它亿万年的注视。”
“可我现在知道了。”逍遥天尊道，“它会不会立刻察觉？”
“已经察觉了。”有始小帝平静道，“但它不明白??为什么你知道真相后，依然选择坐在这里喝酒？”
逍遥天尊端起新斟的一壶酒，轻轻抿了一口，笑道：“因为它不懂人心。它以为所有的选择都有目的，所有的行为都为利益。可它不知道，有些人守护这个世界，不是为了成帝，不是为了长生，甚至不是为了名声。”
“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那些曾与我并肩作战的人。”他望向星空，“为了林仙临死前那一句‘还有希望’；为了川英哪怕断臂也要举起战旗的身影；为了隋融明知不敌仍冲向光门的背影；更为了你，明明可以彻底消散，却还要留下一道意念，只为再看一眼这个世界是否安好。”
他的声音不高，却如雷霆般回荡在天地之间。
“它或许能毁灭肉身，能斩断因果，能抹去记忆，但它永远夺不走??我们曾并肩战斗过的事实。”
有始小帝看着他，许久，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你比我强。”
“我不比你强。”逍遥天尊摇头，“我只是活得比你久一点，看得多一点，痛得多一点。真正强大的，是你啊。你用一本书、一口钟、一道经文，撑起了整个时代的信仰。”
“而现在，轮到我了。”他放下酒壶，缓缓起身，白衣猎猎，宛如谪仙临世。
“你要做什么？”有始小帝问。
“去做一件我一直逃避的事。”他抬头望天，眼中金光乍现，圣体血脉全面复苏，“我要主动出击，打进虚无之渊。”
“你疯了！”有始小帝厉声喝道，“那里不是你能踏足的地方！连我都未曾真正窥见其全貌！”
“所以我才等到现在。”逍遥天尊微笑，“等你现身，等你说出真相，等我彻底明白自己为何而战。”
他伸手一招，青色葫芦落入掌心，轻轻一拍，顿时万道仙光冲霄而起，九天十地皆为之震动。
“绿鼎何在？”他低喝。
“在！”一声轰鸣，大地裂开，绿鼎自深渊飞出，环绕周身。
“人皇幡何在？”
“在！”阴风骤起，战魂咆哮，幡旗猎猎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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