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渊终于开口:“你用了多久才走到尽头?”

那人没有回答。

他缓缓抬头,面容依旧模糊,但轮廓依稀可辨。

他抬起手,指向自己的喉咙,做了个“说不出”的手势。

花渊苦笑:“当然……语言是正向交流的工具。你现在说的话,我可能要等到明天才能听见,而你听到的我的回应,或许早在昨天就已经发生。”

她顿了顿,低声问:“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那人沉默良久,终于微微摇头。

但她看见,他右手无意识地抚过刀柄,动作极其轻微,却带着某种熟悉的韵律??那是他们初次相遇时,他在刑场上觉醒地狱灼冷之力的那一刹,曾做过的防御姿态。

她心头一震。

原来他忘了名字,忘了过往,忘了爱恨,却还记得身体的记忆。

而身体,才是倒行者最后的故乡。

“既然你不记得了……”她深吸一口气,将那颗种子轻轻放入他伸出的掌心,“那就重新认识一次。”

种子接触皮肤的瞬间,竟开始逆向生长??不是向上发芽,而是向下钻入他的血肉,根系缠绕骨骼,枝干穿透血管,花朵在他胸口绽放,颜色黑白交杂,散发出微弱荧光。这是“花渊之种”,她以自身基因与逆转术式融合培育的产物,能在极端时间状态下锚定一个“参照点”,哪怕对方已是宇宙的漏洞,也能暂时维系其与现实的连接。

那人低头看着胸前的花,眼中闪过一丝波动。

不是情绪,而是一种近乎本能的认同。

他知道,这朵花不属于任何时间线,它是专门为他创造的悖论之物??既存在又不存在,既开放又闭合,正如他自己。

“你不能久留。”花渊轻声道,“每多停留一秒,这个世界就越接近崩溃。刚才那颗行星上的异象,已经被三大联盟的观测站捕捉到。他们已经开始部署‘时间清道夫’部队,准备抹除所有异常坐标。”

那人点头。

他懂。

尽管无法言语,他的思维依然在运作??只是方向相反。他不是“想到”某件事,而是“事后意识到”自己早已知晓。他的记忆不是存储在过去,而是寄存在未来某个尚未抵达的节点上。

他转身,望向窗外。

夜空中,一颗新星悄然亮起,位置恰好对应那颗荒芜行星。而在它的周围,六颗暗红色的卫星正缓缓形成合围阵型,释放出干扰波段??那是“清道夫”的前兆,专门用于绞杀脱离时间轴的目标。

他知道,他们追来了。

但他不在乎。

他只是缓缓举起刀,刀柄对准胸口那朵花,轻轻一压。

刹那间,整间屋子的时间流速逆转。

灯光由明转暗再复明,灰尘从地面升起归于天花板,花渊刚才说出口的话倒流回她口中,她的嘴唇开合顺序完全颠倒。唯有她的眼神不变??依旧注视着他,依旧带着那一丝难以言喻的温柔。

刀锋切入花心。

没有血,没有痛。

只有无数画面如潮水般涌出:

刑场上的少年跪地不起,却被一股力量拉回站立;

地牢中的尸体重新聚合,绿色黏液倒流回体内;

白夜姿态下的灵魂碎片逆风飞舞,重新拼合成完整的意识……

这些都是他的“死亡”。

而现在,他亲手将它们全部否定。

因为对于一个倒行者而言,真正的力量,不在于能否复活,而在于能否证明??那些所谓的“终结”,从来就不曾真正发生。

画面戛然而止。

刀收回。

花枯萎,化为灰烬,随风飘散。

那人最后看了花渊一眼,然后转身,走入墙壁上的阴影之中。

不是穿过,而是“从未走出”。

房间恢复寂静。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花渊拿起了听筒。

里面没有声音,只有一段极短的呼吸频率??正是罗狄最后一次拥抱她时,贴在她耳边的吐息节奏。

她闭上眼,轻声说:“欢迎回来……或者,该说,欢迎重新出发?”

同一时刻,宇宙各处,异象频发:

火星殖民地的监控录像显示,一名无面男子在凌晨三点二十七分走进一座废弃研究所,七分钟后,整栋建筑从历史上消失,连同其中所有档案与人员,仿佛从未存在过;

木星轨道上的空间站报告,一段未知代码侵入主控系统,将其运行逻辑全面翻转,导致所有AI开始用“结果”推理“原因”,并在日志中留下一句反复循环的警告:**“他正在倒着归来。”**

而在地球最南端的冰层之下,考古队挖掘出一座远古石碑,上面刻着一句话,文字风格跨越千年,却奇迹般保存完好:

**“当持刀者不再记得自己为何而战,便是他真正开始之时。”**

没有人知道这句话是谁刻下的。

但碳素检测显示,它诞生于一万年后的未来。

风又起了。

一片黑白羽毛从虚空中浮现,轻轻落在石碑顶端,随即燃烧,火焰却是冰冷的蓝色,燃烧后凝结成一颗晶莹的露珠,滴落进泥土。

泥土中,一颗种子悄然埋下。

等待下一次倒行者的脚步,唤醒它。

也等待下一个世界,因他而崩塌,因他而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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