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万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刘志学的右手已经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那是一个厚重的玻璃烟灰缸，少说有一斤多重，高高举起，狠狠砸了下去。
咔嚓一声。
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朴万奎惨叫起来，声音尖锐刺耳，响彻整个包厢。
他的手掌被砸烂了，鲜血从指缝间涌出来，染红了茶几。
一切发生得太快。
快到金成浩和他的手下都没来得及反应。
快到朴万奎的两个手下愣了整整两秒，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西八！”其中一个人骂了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把刀，朝刘志学冲过来。
刘志学松开朴万奎的手腕，站起身，从腰后拔出一把枪。
他没有犹豫，抬手就是一枪。
砰！
枪声在包厢里炸开，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冲在最前面的那个人腿上中了一枪，惨叫着倒在地上，刀从手里滑落。
另一个人刚抽出刀，看见这一幕，整个人僵住了。
他看着刘志学手里的枪口，不敢再动。
包厢里一片混乱。
金成浩的那些“保镖”早就吓傻了，有几个已经缩到墙角，谁都不敢上前。
金成浩站在原地，浑身发抖，脸上的酒还在往下滴，但他顾不上擦。
他看着刘志学，眼睛里全是震惊和恐惧。
朴万奎蜷缩在地上，抱着那只废掉的手，不停地哀嚎。
刘志学站在那里，枪口对着还站着的那个人。
他的表情很平静，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金社长。”
他开口了，声音不大，但在这个混乱的包厢里，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金成浩抬起头，看着他。
刘志学指了指地上的朴万奎。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他的语气很平，但每个字都像是刀子。
“第一，把我交出去。”
他顿了顿。
“但我可以告诉你，骨芒帮的人不会信你。他们会觉得今晚是你设的局，是你借刀杀人。到时候他们不只要你的钱，还要你的命。”
金成浩的嘴唇抖了一下。
他知道刘志学说的是对的。
朴万奎是在他的场子里被废的。
就算他把刘志学交出去，骨芒帮也不会放过他。
他们会觉得是他策划的，或者至少是他的失职。
无论哪种，他都是死路一条。
“第二，跟我干。”
刘志学看着他。
“钱我有的是，你想要的东西，我都能给你。”
“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
他的语气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骨芒帮那边，我来处理。你失去的面子，我帮你拿回来。”
金成浩站在那里，看着地上哀嚎的朴万奎。
他的脸上有恐惧，有犹豫，还有一丝说不清的东西。
可能是屈辱。
可能是愤怒。
也可能是一种压抑了很多年的渴望。
他想起刚才朴万奎把酒倒在他头上的感觉，想起那一巴掌的声音，想起自己卑微赔笑的样子。
他在仁川混了这么多年，从骨芒帮的小弟做到独立门户，可他从来没有真正“独立”过。
他一直是别人的狗。
而现在，有人告诉他，可以不做狗了。
代价是什么？
代价是上另一条船。
可那又怎样？
反正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金成浩深吸一口气，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酒渍。
然后他看着刘志学，点了点头。
“好。”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跟你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