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桓祁许久不曾入后宫,召幸自己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了,情浓时唤一句乳名,清淡时便全忘了。

仪嫔想着,左手紧紧握住丝绢,用力到指节泛白,眸中忍不住泛起了一丝晶莹。

西偏殿里,纪常在坐在榻上,身后垫着两个软垫,身上带着一张厚厚的被衾,痴痴地望着主殿的方向。

冷风从窗缝里卷进来,渐渐吹湿了纪常在的眼眶,“绿芙,你说,皇上是不是早就不记得我了?”

绿芙给汤婆子里装上热水,塞进了纪常在的被子下头,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伸手将窗户关上,“小主别看了,看着也只会徒增伤心。”

纪常在别过眼去,眼泪终是不争气地滚落下来,“只能怪我没有仪嫔的美貌,没有她这般好福气。”

绿芙眼皮一翻,冷哼一声:“留得住那孩子才是福气,时日还长,谁又知道呢?”

“休要胡说!”纪常在红着眼睛厉声道:“叫别人听了只会觉得是我心生嫉恨,见不得自己的主位娘娘有孕,出言诅咒。”

见自家主子这般委屈的模样,绿芙却并不收敛,“小主不觉得奇怪吗?您的孩子没了,偏偏仪嫔娘娘又有了身孕。”

纪常在用手指擦去脸上泪水,苦笑一声,无奈道:“身孕之事,谁又能说得准呢。”

“可是娘娘,”绿芙上前一步,梗着脖子道:“能在您药中做手脚的,也就只有仪嫔娘娘了。”

“又胡说,”纪常在眸中沁出厉色,“我小产之事已然查明,是皇后娘娘指使了那个叫佩兰的。”

“小主!”绿芙唤道:“您想想,那个叫佩兰只是宸贵妃身边的一个小宫女,平时只在重湘宫里伺候。装病得到麻黄是可以说得通,但是她又要如何能将手伸进咱们宫里,又是如何在您的药中加了麻黄?”

纪常在眸色一黯,张着嘴,久久说不出话来。

绿芙见自己小主这般神情,便知道主子是想明白了,继续道:“那佩兰死后,奴婢也是想了许久,才想明白此事的。”

纪常在位份不高,那日小产,佩兰撞死在殿中,人人都惊讶于叶皇后的心机与城府,当真以为叶皇后就是背后的主谋,意图谋害黄嗣,然后将此事嫁祸在宸贵妃的头上。无人再深究叶皇后和佩兰究竟是如何将麻黄放进了自己的汤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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