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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燕彪带着队伍往黑风口布防。春风卷着沙砾打在脸上,像小刀子割肉,裤脚的泥水冻成了冰壳,走路时哗啦作响。路过老榆树林时,步鹰突然停下脚步——去年埋下的红松苗被踩得稀烂,木牌上的名字被劈成了两半,上面还撒着泡尿。燕彪认出树桩上的刀痕,是过江龙的"龙"字标记,与货郎描述的一模一样。
战壕挖在黑风口的狭窄处,深刚没过膝盖,边缘插着削尖的桦木杆。步鹰掏出怀表核对地形,表盖内侧标注的伏击区比实际能布防的地方小了一半——原来能藏十个人的位置,现在只能挤下六个,剩下的人得往两边挪,暴露在匪帮的视野里。"让妇女和孩子躲进储藏洞,"步鹰往燕彪手里塞了颗信号弹,"实在守不住就放信号,我带人从侧翼撤。"
三更天刚过,山道上就传来马蹄声。火把像条长蛇往黑风口爬,马蹄铁撞击石头的脆响与吆喝声混在一起,震得崖壁上的碎石簌簌往下掉。燕彪趴在战壕里,步枪的准星对着最前面的火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数着火把的数量,一、二、三......整整四十个,是他们人数的两倍还多。
"打!"步鹰的枪响了,最前面的匪帮应声落马。燕彪的步枪也响了,子弹打在对方的马腿上,那畜生嘶鸣着往旁边倒,把后面的人撞成了堆。但匪帮像潮水似的涌上来,有人举着门板当盾牌,子弹打在上面发出咚咚的响。燕彪突然发现,对方的枪法比以前准多了,子弹嗖嗖地从头顶飞过,显然混进了当过兵的人。
混战中,燕彪的右肩被流弹擦过。血顺着胳膊流进袖口,把怀表链浸得通红。他滚到战壕后面换弹匣,手指却不听使唤地发抖——这是这个月第三次受伤,旧伤加新伤,连握枪都觉得吃力。突然看见个熟悉的身影从匪帮里冲出来,左脸有道蜈蚣似的疤,正是花脸狼的拜把子兄弟"独眼狼",手里的机枪正往步鹰那边扫。
步鹰的左臂被打中了,他踉跄着扑倒在地,怀里的手榴弹滚到战壕边。燕彪扑过去捡手榴弹的瞬间,子弹打在他脚边的石头上,溅起的碎石子钻进小腿。他扯掉引线往匪帮堆里扔,爆炸声里混着步鹰的咳嗽声,那声音嘶哑得像破锣,显然伤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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