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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海河的冰面在初春的寒风中咯吱作响,白野裹紧灰布棉袍,混在推着独轮车的脚夫队伍里。远处望海楼教堂的尖顶刺破铅灰色的天空,教堂广场上,几个戴着西洋礼帽的商人正用英语与身着马褂的清廷官员交谈,其中一人腰间垂落的紫色丝绦在风中飘荡——那是黑莲组织中层成员的标志。
怀表在怀中微微发烫,表盘内侧的微型罗盘指向紫竹林租界方向。白野将冻得发红的手缩进袖筒,跟着人流穿过浮桥。岸边码头上,英国商船正在装卸货物,木箱上的火漆印看似普通,仔细辨认却能发现黑莲组织特有的螺旋纹路。他故意撞向搬运工,在混乱中瞥见货物清单,"工业零件"的名目下,赫然夹杂着"特殊化学品"的字样。
夜幕降临时,白野摸进一家挂着"德顺镖局"招牌的院落。屋檐下的灯笼在风中摇晃,照出墙根处新翻的泥土痕迹。他撬开地砖,挖出用油布包裹的竹筒,里面是黑莲组织写给天津海关道台的密信:"三月初三,英舰抵港,务使《天津草约》签字画押。"怀表此时发出轻响,表盘显示倒计时:72:00:00,而距离道光皇帝派耆英前往天津谈判,恰好还有三天。
次日清晨,白野扮成茶楼跑堂,在英商聚集的利顺德饭店附近转悠。二楼雅间内,几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商人正在密谋,桌上摊开的地图标记着天津卫的城防部署。怀表突然剧烈震动,表盘投影出一段影像:黑莲组织计划在谈判当日,利用改良毒烟弹制造混乱,同时派杀手伪装成清军士兵,刺杀参与谈判的核心官员。
白野正要离开,却与迎面而来的英国领事撞个满怀。"走路不长眼!"领事身边的翻译呵斥道,白野低头道歉时,瞥见领事怀表链上挂着的黑莲徽章。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几个便衣突然从角落冲出,将他按倒在地:"抓刺客!"怀表发出高频警报,白野知道这是黑莲组织设下的陷阱,目的是将他从天津卫清除。
混乱中,白野踢翻茶桌,趁众人躲避滚烫的茶水时挣脱束缚。他在狭窄的巷子里穿梭,身后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怀表罗盘显示最近的安全点是三岔河口的天后宫,他翻墙而入,躲进供奉妈祖的偏殿。月光透过窗棂洒在神龛上,怀表突然发出微弱的蓝光,表盘内侧浮现出一行小字:"寻找'铁算盘'周掌柜"。
循着怀表的指引,白野找到了估衣街上的"瑞蚨祥"绸缎庄。掌柜周老头正在拨弄算盘,听见脚步声头也不抬:"燕参将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白野一愣,周掌柜却从柜台下掏出一个油纸包:"关天培将军让我交给你的,还有句话——'海河冰面下,藏着英舰的死穴'。"
打开油纸包,里面是一份详细的海河潮汐图,以及一张画着黑莲标记的船票。怀表此时剧烈震动,表盘显示黑莲组织在海河入海口布下了秘密水雷阵,一旦英舰强行靠岸,这些水雷将摧毁清军防线。白野望着窗外纷飞的雪花,握紧了手中的火铳——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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