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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紧绷到极限的神经，极其缓慢地松弛了一丝。他依旧没有松开压制陆燃的手，但捂嘴的力道稍微放松了一线，让陆燃得以从窒息的边缘勉强吸入一丝冰冷干燥、带着浓重灰尘的空气。
陆燃的身体猛地一抽，剧烈地呛咳起来，每一次震动都牵动着全身的伤口和心口烙印的剧痛，却又被强行压制着，只能发出沉闷压抑的、如同破旧风箱般的“嗬嗬”声。暗红的血沫混合着唾沫从沈砚捂嘴的手指缝隙间溢出，顺着陆燃的下颌流淌。
他眼中的愤怒和狂暴在剧痛和窒息的折磨下，终于被一种更深沉的、濒临崩溃的虚弱和混乱所取代。瞳孔涣散，意识在剧痛、污染和生命能量的三重撕扯下摇摇欲坠。心口那深黑色的烙印，在刚才生命能量的冲击和荆棘污染的反扑下，颜色似乎比之前淡了极其细微的一丝，边缘不再那么锐利，但烙印深处，那点墨绿色的核心却似乎更加凝练、更加幽深，如同被淬炼过的毒液。
沈砚冰冷的眼神扫过陆燃心口的烙印，又落回他涣散痛苦的脸上。确认那股被吸引的古老意志彻底退去，他才缓缓移开了捂住陆燃嘴巴的手。掌心沾满了陆燃的血沫和冷汗。
“咳…咳咳…嗬…” 陆燃如同离水的鱼，贪婪而痛苦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破锣般的杂音和撕裂般的痛楚。他艰难地转动眼珠，涣散的目光聚焦在沈砚脸上，那双总是燃烧着桀骜火焰的眼眸里，此刻只剩下被碾碎的虚弱、残留的痛苦和一片茫然的混沌。
“你…他…” 他试图开口，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耗尽力气，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妈的…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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