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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村的夜色带着凉意。

从归墟裂隙回来后,三个徒弟都有些心神不宁。萧烈翻来覆去睡不着,总梦见黑雾里的巨蛇煞影;琴九的棉线在夜里自动震颤,弦音带着战魂的悲鸣;石凡更直接,抱着咸菜缸缩在炕角,生怕一睁眼,地脉根就被啃断了。

云烬知道他们心结未解,却没多劝,只是在睡前往每人枕头下塞了片艾草叶——用咸菜缸的酸水浸过,还沾了点李伯的剑心木碎。“睡吧,战魂不会白守百年。”

果然,夜深人静时,三个徒弟同时做起了梦。

萧烈梦见自己站在北境关隘,城墙上插满战旗,旗上的“镇北”二字在风中猎猎作响。无数身着铠甲的士兵举着长枪冲锋,煞气如潮水般涌来,为首的将军突然回头,竟是李伯年轻时的模样,他挥剑大喝:“火要聚心,焰要缠煞,绿火裹战旗,可镇万煞!”

琴九的梦里是片竹林,月光透过竹叶照在地上,映出无数弦纹。张伯坐在竹下抽旱烟,烟圈里浮出战魂虚影,虚影们手拉着手,组成张巨大的网,将煞气困在中央。张伯敲着烟锅说:“弦音要随战魂动,悲时低,勇时扬,烟丝混弦香,能锁煞喉!”

石凡的梦最实在,他站在归墟裂隙边缘,脚下的地脉根须如巨龙般盘旋,镇脉石在他面前缓缓裂开,露出里面刻着的阵图。阵图上的纹路与咸菜缸底的咒纹、地界的灵纹都能衔接,石凡刚伸手触碰,阵图突然亮起,无数战魂从土里钻出,推着阵图往裂隙里走:“土要承魂,石要载阵,地脉连阵眼,可堵裂隙!”

第二天清晨,三个徒弟顶着黑眼圈聚在晒谷场,异口同声地说:“我梦见战魂了!”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把梦里的景象拼在一起,竟凑出幅完整的“镇墟阵图”!

“火缠战旗、弦锁煞喉、土承阵眼……”云烬看着他们在地上画的阵图,眼神发亮,“这是战魂托梦传阵!当年镇北军守裂隙时,肯定留下过镇煞大阵,只是随着战魂沉睡,阵图也藏进了地脉记忆里。”

李伯和张伯闻讯赶来,看着阵图老泪纵横。李伯的拐杖轻敲阵图中心:“没错!这是‘三镇阵’!火镇煞、弦镇灵、土镇基,当年我就是靠这阵守住北境关的!”他指着阵图边缘的小旗标记,“这里要插战旗,引战魂之力;这里要埋烟丝,聚烟火气;这里要嵌灵珠,连地脉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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