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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
银刺在草席里疯狂挣扎,一根根刺破席面,却怎么也穿不透那层薄薄的草编。草席边缘泛着淡淡的金光,那是被阳光晒透的草木精气,正好克制暗海邪物的阴寒。更奇的是,草席上沾着的豆荚壳在银刺撞击下裂开,里面的豆粒滚出来,落在草席与刺果之间,豆粒接触到黑液,竟“噼啪”爆出细小的火花,像是在燃烧,把黑液烧得滋滋作响。
被草席裹住的刺果剧烈颤动,发出沉闷的咆哮,试图撑开草席。李长生慢悠悠走过去,抬脚踩在草席上。他的布鞋底还沾着粮仓里的谷糠,谷糠混着草席的草木气,顺着草席的缝隙渗进去,刺果的颤动立刻弱了几分。他从腰间解下系草绳的活扣,弯腰将草席紧紧捆住,草绳勒进席面,把那些试图钻出的银刺又硬生生勒了回去。
“还挺能折腾。”李长生拍了拍草席包裹的刺球,里面传来“咔咔”的碎裂声,像是银刺被草席绞断了。他拎起捆好的草席,掂量了一下,转身扔进了旁边的粪坑——粪坑里积着发酵的粪水,带着浓烈的烟火气和肥力,最能压制邪祟。草席刚接触粪水,就“咕嘟”冒起一串黑泡,里面的咆哮声戛然而止,连最后一点颤动都消失了。
此时空中的剑网已经失去了后续力量,剩下的银刺纷纷坠地,落在谷堆上“噼啪”碎裂,化作点点黑气消散在夕阳里。晒谷场一片狼藉,断栅栏、焦黑的谷粒、还有那根钉在地上的银刺,都在提醒刚才的凶险。村民们从屋里探出头,看着李长生像没事人一样,拿起木锨继续平整散落的谷粒,仿佛刚才只是处理了一只捣乱的野刺猬。
李长生把最后一捧谷子扫进粮仓时,眼角余光瞥见粪坑边缘漂着几根断裂的银刺,银刺在粪水里迅速融化,变成一缕缕黑烟。而在更远的天际,海平面的方向,乌云正悄悄聚集,云层深处隐约有银光闪烁,像是有无数只海胆妖正在浪涛里等待着下一次风起。
阿草跑过来,手里攥着那根擦过耳朵的银刺,银刺已经失去了光泽,变得像普通的铁丝,只是表面还残留着淡淡的咸味。“阿爷,这刺……”
“海里的破烂玩意儿,”李长生拍了拍她的头,指了指粮仓顶上的瓦片,“今晚把窗关好,别让海风再吹进这些脏东西来。”
夕阳彻底沉入西山,晒谷场的金光渐渐褪去。李长生锁上粮仓的门,门栓“咔哒”扣上的瞬间,粪坑里突然泛起一圈细小的涟漪,涟漪中心,一点极淡的银光一闪而逝,像是谁在黑暗中眨了眨眼。而那捆埋在粪水里的草席,席面的破洞处,正有几根细微的黑丝顺着水流,悄悄钻进了泥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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