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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的青石村,早已被酷寒封死。铅灰色的天空低垂,压得人喘不过气。呼啸的北风卷着雪沫子,如同无数冰冷的鞭子抽打着光秃秃的树干和低矮的土坯房。屋檐下挂着尺把长的冰棱,尖锐如矛,在黯淡的天光下闪烁着森然寒气。村路冻得硬邦邦,踩上去发出嘎吱嘎吱的脆响,每一步都透着刺骨的凉意。
李长生缩在堂屋靠里的土炕上。炕火烧得并不旺,只维持着一点驱散骨髓寒意的微温。他身上裹着件厚实的、打着补丁的旧棉袄,膝盖上搭着一条半旧的灰布毯子。饶是如此,寒气依旧无孔不入,冻得他指关节都有些发僵发木。他面前摆着一个半旧的炕桌,桌面上放着一方砚台。
这砚台是普通的青石料子,四四方方,边缘磨得有些圆润,显然用了不少年头。砚池里残留着干涸发黑的墨块痕迹,砚堂(磨墨的平台)也被墨汁浸染得乌黑发亮。旁边搁着一锭同样半旧的松烟墨,还有一个缺了口的粗陶水盂。
李长生搓了搓冻得发麻的手指,往粗陶水盂里倒了点温水。水汽在冰冷的空气里凝成白雾,转瞬即逝。他拿起那锭松烟墨,在砚堂上缓缓地、一圈圈地磨了起来。动作不快,带着老年人特有的迟缓和专注。粗糙的墨锭摩擦着同样粗糙的青石砚台,发出沙沙的、单调而细微的声响,在呼啸的风声间隙里顽强地存在着。墨汁在砚池里一点点化开,浓郁的松烟墨香混着一点淡淡的石腥气,在冰冷的屋子里弥漫开来。
*(这天儿,冻得骨头缝都疼…磨点墨,写几个字,活泛活泛手指头…等开了春,得把西屋漏风的那堵墙再糊糊…)* 李长生的心思,如同砚池里缓缓化开的墨汁,缓慢而粘稠,缠绕在琐碎的、对抗严寒的日常里。他像一株深埋冻土的老树,将所有的生机都内敛,只求熬过这无情的寒冬。
阿黄蜷在炕尾,把自己团成一个毛茸茸的球,只露出湿漉漉的黑鼻尖,随着呼吸微微翕动,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然而,就在这方寸陋室、一砚墨香之中,一场足以冰封千里、灭绝生灵的寒冰风暴,正跨越遥远的距离,朝着青石村无声地咆哮而来!
距离青石村千里之外的“北冥冰原”深处,一座完全由万年玄冰雕琢而成的冰宫之内。
寒气凝成实质的白色霜雾在宫殿中流淌,地面、墙壁、穹顶,皆是剔透深邃的玄冰,折射着幽蓝冰冷的光芒。宫殿中央,悬浮着一座巨大的、由整块“极寒玉髓”雕琢而成的莲台。莲台之上,盘坐着一位身着冰绡雪纱的女子。
她面容冷艳,肌肤胜雪,眉宇间凝结着万年不化的冰霜,一头银发如同流淌的冰瀑垂至腰际。正是北冥冰宫当代宫主——“寒玉仙子”玉无瑕。她周身散发着恐怖的寒气,莲台周围的空气都呈现出一种被冻结的扭曲感,空间似乎都因极致的低温而变得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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