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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栖指尖的金穗在风里晃了晃,忽然像被风吹散的星屑,簌簌落进她掌心。

那些金光并未消散,反而顺着脉络往手臂里钻,她能清晰听见血管里传来细若游丝的嗡鸣,像是大地在对她说话——东边三里外的药园里,新栽的灵参正舒展叶片;南边山涧的冰泉下,沉了百年的腐木正渗出第一缕生机。

"阿栖。"沈砚的手掌覆上她手背,温度比平时低些,带着执法堂特有的冷铁气息。

他另一只手按在腰间玄铁剑上,剑鞘上的云纹被指节绷得发白,"墨黎没走。"

云栖的感知随着金光漫开,果然触到一缕阴寒的气,像条腐烂的蛇,正往西北方的黑雾里钻。

她望着那团逐渐消散的黑雾,想起方才墨黎被金光扫过脚踝时的表情——震惊、恐惧,还有几分近乎贪婪的灼热。"他在等。"她轻声说,"等我力量不稳的时候。"

沈砚的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像是安抚又像是确认她的存在。

他忽然侧耳,远处天际传来细碎的灵力爆裂声,像极了符咒炸碎的脆响。"执法堂。"他皱眉取出腰间传讯玉简,玉面浮现出歪歪扭扭的血字,"寅时三刻,执法堂偏殿遇袭,七弟子重伤,现场留...留青梧气息。"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极轻,却像重锤砸在云栖心口。

她想起前日在药堂见到的青梧——那姑娘站在千年朱果树下,白衣沾着晨露,指尖还捏着半片被虫蛀的药叶,偏头对她说"云师姐的灵稻抽穗了?"时,眼尾的泪痣都跟着动。

可此刻,那枚泪痣忽然在她记忆里烧起来,烧得她太阳穴突突跳。

"不可能。"她脱口而出,话尾却泄了气。

青梧的药术确实总比旁人多三分狠辣,上次调配续骨丹,她往丹方里加了半钱断肠草,说是"以毒攻毒";还有上月秘境试练,她明明能救坠崖的小师妹,却站在崖边说"修士哪有不受伤的"。

云栖当时只当是傲气,如今想来,傲气里藏着的,或许是...

"走。"沈砚突然拉着她往药园方向跑,玄铁剑在腰间撞出清响,"你体内耕心种刚成型,现在动用灵力会反噬。

回药园,那里有你养了三年的灵田,土脉能稳住你的气。"

云栖被他拽得踉跄,却在跑动时注意到腰间的乾坤袋在发烫。

她摸出里面那块巴掌大的灵土——是去年在南荒极渊捡的,当时它灰扑扑像块烧过的砖,现在却泛着蜜色金光,纹路竟与她手背上的农典残卷如出一辙。

她捏着灵土的指尖被烫得发红,却舍不得松开,那温度里裹着股亲切感,像阿禾从前抱她时的体温。

"阿砚,"她停住脚步,把灵土举到他眼前,"它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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