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巴渝烽火:从钓鱼城到白公馆的血性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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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陵江在重庆半岛的褶皱里拐出第九道弯时,总会漫过弹子石老街的青石板。暮色里,挑着担子的小贩踩着水痕走过,竹筐里的柑橘浸着水汽,恍惚间竟与七百年前守城士兵们啃过的酸橙重叠——这座被两江缠绕的城,骨血里总奔涌着不肯弯折的气。老人们说,重庆的山是硬的,水是烈的,养出的人,骨头里都带着三分火。
一、钓鱼城:上帝折鞭处的石缝松
合川钓鱼城的城门总在雾里半开半合,像位垂暮的老者眯着眼看江。那些被炮火熏黑的条石,每一道裂纹里都嵌着1259年的夏天。我站在插旗山巅时,正赶上一场山雨,雨丝斜斜地打在“独钓中原”的摩崖石刻上,晕开一片深褐,倒像是鲜血渗进了岩石。
守城的故事要从1243年说起。那时蒙古铁骑已经踏破了成都,四川制置使余玠沿着嘉陵江巡视,在合川发现了这座三面环水的钓鱼山。他站在山顶往下看,江水在山脚下绕出一道天然的护城河,山岩陡峭如刀削,当即拍板:“就在这里筑城!”当地的百姓听说要建城抗蒙,扛着锄头就来了——有刚收完稻谷的农民,有背着药篓的郎中,甚至连江边的渔夫都划着船送来木料。他们没读过兵法,却懂得“城破了,家就没了”的道理。
1259年的夏天,蒙古大军来了。蒙哥汗带着四万精兵,把钓鱼城围得像铁桶。城外的投石机每天“轰隆隆”地响,巨石砸在城墙上,震得守城士兵耳朵嗡嗡响。守将王坚站在指挥台上,看着城下黑压压的敌军,把手里的茶杯捏得发白。他身后的士兵里,有一半是放下锄头的农民,他们用竹筐装着鹅卵石当炮弹,把桐油浇在柴草上做火攻武器。
最险的是五月的东门激战。蒙古兵踩着同伴的尸体爬上城头,一个叫张珏的年轻士兵,抱着捆满炸药的柴草包从城垛上跃下,与敌军同归于尽。爆炸的火光映红了江面,也映亮了城墙上百姓连夜刻的“还我河山”四个大字。那字迹歪歪扭扭,却比任何书法都有力量。
城里的日子很苦。粮食不够,士兵们就煮野菜吃,把仅存的米留给伤员;井水快喝完了,百姓们就冒着箭雨到江边打水,有个叫李三娘的妇人,丈夫在守城时牺牲了,她每天背着木桶在箭雨中穿梭,被士兵们称为“战地女神”。有天她被流箭射中了腿,血顺着裤管流进江里,她却咬着牙把水送到了伤员手里,笑着说:“这点血,比我男人流的少多了。”
蒙哥汗在城外的高坡上搭了个了望台,每天盯着城头骂。他不明白,这座弹丸小城怎么就啃不下来?他的铁骑踏遍了欧亚大陆,波斯的城堡、俄罗斯的雪原都挡不住他,偏偏在这巴蜀群山里栽了跟头。七月的一天,他正举着望远镜观察,城头上突然飞来一颗炮弹,正落在了望台边,碎石片划伤了他的手臂。谁也没想到,这道不起眼的伤口竟感染了,没过几天,这位不可一世的可汗就死在了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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