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涪州寻幽,乌江的诗画长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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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博物馆,往城郊的榨菜厂走,远远便闻到一股独特的咸香。厂区的晾晒场里,成片的青菜头被切成条,均匀铺在竹架上,阳光把水分抽走,留下皱巴巴的躯体,却把鲜脆锁进了纤维里。工人戴着草帽翻动菜条,竹耙划过竹架的“沙沙”声里,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菜条上,瞬间被吸收——这或许就是涪陵榨菜带着“人情味”的秘密,每一口咸香里,都藏着劳动者的体温。
走进腌制车间,陶缸整齐排列,像列队的士兵。揭开缸盖,一股浓烈的咸香扑面而来,菜头在盐粒的包裹下静静发酵,缸沿结着层薄薄的盐霜,用手指刮一点尝,咸得舌尖发麻,却带着回甘。老匠人说:“腌制榨菜要讲‘天时地利’,晴天晒足三日,雨天要用柴火烘,盐要撒得匀,缸要封得严,少一步,味道就差了千里。”他的手抚过陶缸的纹路,那纹路里,浸着几十年的盐渍,也刻着涪陵人对手艺的执着。
在涪陵的老茶馆,点一碟榨菜配茶,是最地道的吃法。榨菜切成细丝,码在青花碟里,红亮的辣椒油淋在上面,油花“滋滋”滚动。就着一杯永川秀芽,夹一筷放进嘴里,“咔嚓”一声脆响,咸、鲜、辣、香瞬间在口腔炸开,茶水的清甜刚好中和了咸度,让人忍不住再夹一筷。邻座的老人说:“抗战时期,前线的士兵就着榨菜下饭,一口榨菜一口糙米饭,硬是扛过了最难的日子。”话语里的骄傲,比碟里的辣椒油更滚烫——原来一颗小小的菜头,不仅能填满胃,还能撑起一个民族的骨气。
三、武陵山深处:云海里的草木与星辰
从涪陵城往东南走,武陵山的绿便漫了过来。车在盘山公路上蜿蜒,窗外的山景像幅流动的画:低处的竹林绿得发油,竹叶在风里“哗哗”翻涌,偶尔有竹笋破土而出,裹着褐色的笋衣,像刚出生的婴儿;高处的松树笔挺如剑,松针上挂着的云雾,被风一吹便散成纱,露出青灰色的岩石,岩石缝里钻出的映山红,开得泼辣,把绿意撕开一道艳色的口子。
行至海拔一千多米的观景台,下车时,风突然裹着寒气扑来,带着松脂的清香。远处的山峦浸在云海,只露出尖尖的峰顶,像浮在牛奶里的岛屿。云海翻涌时,山峰时隐时现,恍若仙境;风停时,云海又静如镜面,倒映着天空的蓝,让人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云。同行的山民说:“武陵山的云,是会变戏法的,早上是白棉花,中午成了灰纱巾,傍晚又染成胭脂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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