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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伏后的第七天,日头毒得像要把柏油路烤化。沈大雅骑着电动车往家赶,车筐里的凉面还冒着热气——母亲李芳兰这几天总说没胃口,特意绕去老街那家“张记凉面”买的,加了她爱吃的黄瓜丝和麻酱。
推开家门,客厅的风扇转得嗡嗡响,母亲却靠在沙发上,脸色发白,手捂着胸口咳。“妈,咋了?”沈大雅赶紧把凉面放桌上,伸手摸母亲的额头,不烧,就是手心有点凉。
“没事,”李芳兰摆摆手,咳得更厉害了,痰是稀稀的白痰,“这两天总咳嗽,喉咙里像有口痰堵着,上午还发了阵热,喝了杯冰茶才压下去。”她指了指茶几上的玻璃杯,杯底还沉着几片绿茶。
沈大雅没当回事,把凉面拌好递过去:“快吃吧,张记的,你爱吃的。”李芳兰拿起筷子,才吃两口,突然皱着眉放下:“不行,胃里反酸,恶心。”话没说完,捂着嘴冲进厨房,对着水池干呕起来,酸水顺着嘴角往下淌。
这一吐就没停。接下来三天,李芳兰别说吃凉面,就连喝口水都反酸,咳嗽也没好,夜里咳得睡不着,发热时好时坏,身上一阵冷一阵热。沈大雅急了,找了小区门口的王大夫来瞧。
王大夫搭了脉,看了舌苔,眉头皱得很紧:“你妈这是胃里有湿热,天热贪凉,吃了生冷,湿热堵在里头了。”开了张方子,黄芩、黄连各10克,加上青皮、枳实,“这些药苦寒,能清湿热,破气消积,吃两剂就好。”
沈大雅赶紧去抓药,煎好给母亲灌下去。可药刚下肚,李芳兰就吐得更厉害,不光反酸,连胆汁都快吐出来了,嘴里又干又苦,口水却像关不住的水龙头,顺着嘴角往下流,擦都擦不及。更糟的是,之前只是发热,现在成了寒热往来,盖着被子还打颤,掀开又觉得浑身燥热,闻见饭味就恶心,哪怕沈大雅煮的是最清淡的小米粥,她也得呕半天。
“王大夫,这药咋越吃越重?”沈大雅拿着方子去找王大夫,语气带着急。王大夫却挺笃定:“湿热重,得下猛药!可能剂量不够,我再加点量,黄连加到15克,再加点芒硝,通通便,把热泻出去。”
可加了药之后,李芳兰的病更邪门了。眼神开始发直,说话也含糊,整天躺着不动,只有口水还在不停地流,把枕头都浸湿了一大片。沈大雅看着母亲一天天消瘦下去,眼窝深陷,嘴唇干裂,急得满嘴起泡,四处托人打听好大夫。
邻居张婶听说了,拉着他往巷口指:“去岐仁堂找岐大夫啊!前阵子我家老头子吃坏了肚子,上吐下泻,西医说脱水了要输液,岐大夫就开了两剂药,喝下去就好了。他看病细,懂的多,你快去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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