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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婴脖颈上悬垂的和氏璧玉玺,在项羽重瞳的注视下反射着渭水冰冷的幽光。
>当项伯的指尖触碰到螭龙钮上那点李斯用黄金修补的缺口时,骊山飘来的汞毒银霜正悄然爬上玉匣的丝绒内衬。
>这枚象征“受命于天”的至宝,在楚营狂欢的篝火熄灭前,便如它第一次从邯郸消失时那样,再次融入了无边的黑暗与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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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水呜咽,裹挟着咸阳城焚尽的灰烬与尚未冷却的余温,在初冬的寒风中流淌。南岸,昔日象征帝国无上权柄的咸阳宫阙,此刻只余下连绵的、散发着焦糊恶臭的巨大废墟,断壁残垣如同巨兽的骸骨,在铅灰色的天幕下沉默。唯有项羽楚军大营的篝火,如同贪婪的红舌,在废墟边缘跳跃、蔓延,将劫掠的喧嚣与胜利的狂醉投射在浑浊的河面上。
大营中央,一座临时搭建、却异常高大的牛皮帅帐,如同匍匐的巨兽。帐内并未铺设华美的地毯,只铺着厚厚的干草和兽皮。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皮革、汗臭、烤肉油脂、劣质酒浆以及一种挥之不去的血腥混合气味。巨大的青铜火盆中,松脂木柴燃烧得噼啪作响,跳跃的火光将帐内的人影拉扯得如同群魔乱舞。
项羽端坐于一张粗糙的虎皮大椅上。他卸去了玄铁重甲,只着一身玄色深衣,却依旧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重瞳在跃动的火光下幽深如渊,倒映着帐内的一切,也倒映着帐外那片焚尽帝国的余烬。他的脸庞线条刚硬如铁,下颌紧绷,嘴角却带着一丝征服者特有的、睥睨一切的冷峻弧度。面前粗糙的木案上,散乱地堆放着劫掠来的金樽玉盏、珍珠玛瑙,如同不值钱的砾石。他在等待。等待那个仪式,那个将旧帝国最后一丝尊严彻底碾碎的仪式。
帐帘被粗暴地掀开!一股凛冽的寒风夹杂着烟灰涌入。
两名身材魁梧、甲胄沾满黑灰和血迹的楚军力士,如同押解牲畜般,架着一个单薄的身影走了进来。正是子婴。
他依旧穿着那身象征投降的素服,此刻却已污秽不堪,沾满了尘土、泥泞和可疑的深色污迹。头发散乱,几缕花白的发丝黏在汗湿惨白的额角。他低垂着头,身体因寒冷、恐惧和极致的屈辱而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每一步都踉踉跄跄,仿佛随时会瘫软在地。曾经身为秦王、监国公子的一丝气度,早已在亡国的巨变和连续的羞辱中荡然无存,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惊惶与麻木。
他被力士粗暴地拖拽到大帐中央,距离项羽的木案不足十步。刺鼻的混合气味和帐内楚将们毫不掩饰的鄙夷、讥诮的目光,如同无数根钢针,刺穿着他最后脆弱的神经。
“跪下!”一名力士厉声呵斥,同时用膝盖狠狠顶在子婴的腿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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