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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渭水之滨,晨雾浓得化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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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白色的雾气如同巨大的、潮湿的裹尸布,沉甸甸地覆盖着咸阳东郊广袤的原野、枯黄的苇荡,以及那条由巨大青石板铺就、曾见证帝国无限荣光的驰道。雾气无声地流淌、翻涌,吞噬了远处的骊山轮廓,吞噬了咸阳巍峨的城阙剪影,也吞噬了声音,只留下一种令人窒息的、无边无际的沉寂。冰冷的露珠凝结在枯草的断茎上,凝结在光秃秃的树枝头,如同凝固的泪滴。唯有渭水那浑浊的、裹挟着泥沙的呜咽声,如同大地深处传来的沉重叹息,穿透浓雾,时断时续,更添几分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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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轵道亭,这座矗立在驰道旁、供驿传信使歇脚的简陋驿站,此刻成了帝国最后的祭坛。亭子那斑驳的土墙和残破的茅草顶在浓雾中若隐若现,像一个垂死的老人佝偻着身躯。亭前,往日车水马龙、征尘飞扬的驰道,此刻空旷得可怕。湿冷的石板路面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沾满泥污的枯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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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没有任何纹饰的素白马车,静静地停在亭前。拉车的,是一匹通体雪白、毫无杂色的老马。马儿低垂着头,温顺而疲惫,长长的鬃毛被雾气打湿,一缕缕黏结在一起。它偶尔甩动一下头颅,发出一声低沉而压抑的响鼻,喷出的白气瞬间融入浓雾。素白的车帷低垂着,将车内的一切严严实实地遮蔽。车轮、车辕,甚至连马匹身上的辔头,都被仔细地擦拭过,没有任何多余的色彩,只有一片刺目的、象征着死亡与臣服的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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